只不过,这个异想开天的女子刺客,仍没有放弃挣扎。
她右手已被冷鹰齐肘斩断,血喷如注,她竟强忍着痛苦,又用左手拿出一支峨眉刺,挥舞着继续扑上前。
冷鹰盯着冲过来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那是一种仿佛是对着一只苍蝇的嫌恶和无奈的表情。这样粗鄙的身手,本就该乖乖死去,再是徒劳地顽强又有什么意义呢?要不是三公子喊着留活口,她又哪还有命在?
“你不值得我出第二剑。”他抬起左手,伸出一根食指,对着挥舞峨眉刺的女子隔空虚点。
随着哧的一声,峨眉刺脱手落下,女子倒地。
她喉咙里喊出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叶华,你毒害大圣,不得好死!”
众侍卫一拥而上,就待将刺客制住,却发现她嘴角逸出黑色的血,生机已然断绝。
“公子,刺客服毒自尽了!”一名侍卫禀报道。
三公子哼了一声,目光阴沉沉地朝主座投去,道:“可能还有余党。”
主座上云蝶亦是一脸冷若冰霜,道:“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一顿盛大的晚宴,最后就这样不欢而散了。走出来的宾客们在呼吸到外界清新的空气时,都有一种捡回一条命的喜悦。
江遥却觉得有些遗憾。他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向陈煜动手的机会,陈煜也察觉到危机,在宴席散后就一直紧跟在三公子左右,以后向对他下手,恐怕更不容易了。
他与云素并肩走出,吹着山间的晚风,望着夜空的群星,立即就将烦恼抛在脑后,换上了一种悠然心情。
安吟秋和曲宸瑜跟在后面,讨论着冷鹰那一剑的厉害。
“如果那一剑是向你刺来,你能不能挡住?”
“在我右臂未断之前,大概可以。”曲宸瑜的语气有些萧索,或许之前的场面让她又想起了自己失去手臂的那一幕。
“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应该是挡不住的,也躲不开。”安吟秋叹着气道,“想不到在这种世外之地还藏着此等高手,我恐怕连他一剑都接不下来,就像遇到公子的时候一样。恐怕也只有公子这般的身手,才能与他对敌吧!”
“你遇到他的时候?”
“嗯……”安吟秋忽然就脸红了,马上就转了话题,“换成是公子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公子你说是吧?”
“那还用问!”江遥轻蔑道,“都不用我亲自出手,我随便派个荧惑上去就把他打发了!”
“嗯嗯,就是!”安吟秋使劲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欢喜表情。
但旁边的曲宸瑜却持怀疑态度,转头看了最后面沉默着的荧惑一眼,摸着下巴思量道:“荧惑……还差点吧?”
她当初也是跟荧惑比试过的,荧惑的剑术凶猛霸道,大开大阖,但失了一分精妙,并不在她之上。若说这种剑道并不一定就弱于那种精巧细致的路子,若粗犷狂野到极致,走以势压人的路子,也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但当初的荧惑虽然气势凶猛,却并没有形成绝对优势,比起今天冷鹰那一剑,它终究还是差了些许火候。
曲宸瑜并没有看到荧惑在五百孔雀女阵中冲杀的情景,也没能知晓荧惑与血帝尊的那一战,所以对于荧惑的蜕变,她毫无概念,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荧惑要弱于冷鹰。
江遥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就说:“荧惑,你告诉她,冷鹰是不是你对手?”
曲宸瑜就看到荧惑用漆黑的眼珠子瞪着自己,一声不吭地,摇了两下头。
她咬了咬嘴唇,只觉无言以对,心里却并不相信。因为跟着惜花公子这种主人,大概都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当初自己只是稍加引诱,惜花公子不就敢挺身而出,假戏真做把不夜城主都弄上了床榻?
沿长阶走过几道山门,江遥朝后面吩咐道:“你们带荧惑先回去,我跟云姑娘单独走走。”
“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安吟秋问。
“你需要知道吗?”江遥一瞪眼,安吟秋委屈地扁扁嘴退下。
江遥看着他们三个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夜幕深处,小声嘀咕道:“这家伙真烦,成天问东问西的。”
云素挨着他背靠栏杆,轻笑道:“她应该是对你动了真情吧。”
“你相信吗?她可是浮屠教派出来的杀手,目标是要取我性命的。现在表现得这么乖巧,不过是想麻痹我的警惕罢了!”
“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当然相信了!全世界不知有多少美人被我的故事迷得神魂颠倒,正等着我去采撷,但那些都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跟她可不一样!一个在浮屠教义灌输下长大的人,从小耳濡目染,里里外外接触到的都是那些假仁假义的理念,整个人就是为了浮屠教量身打造,难道会因为我魅力比较大就为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江遥摆了摆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隐忍,在打消我的防备!”
“看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云素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什么时候动手?”
“看心情吧。反正闲来无事,就陪她玩玩。”江遥伸手朝空中虚抓一把,感受着凉凉的夜风从指缝间穿过,“等这种游戏什么时候玩腻了,就叫她滚蛋!”
“玩腻……”云素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真讨厌你们这种人,如果你不是江遥,我一定第一个干掉你!”
江遥哈哈笑道:“我知最恨天下负心人,当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