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立半晌，向何半仙望去：“道长，你说我该不该杀她？”
“这个……”何半仙讪笑，“我不知道，江公子自己做决定吧。”
“那你替我算一算，如果杀了她，往后是凶是吉？”
“算不出来。”何半仙摊开双手，笑容愈发苦涩，“每天只能算六卦，刚才已经全部用光了。”
江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念在何半仙的那张龙神符曾帮过他的份上，他没有出言嘲讽，原地沉吟片刻，松开两只手，徐徐吐出一口气道：“好吧！”
白牡丹喜出望外地道：“你肯放过我们？”
宋依依亦露出劫后余生的神色。
“错了。”江遥摇摇头，“宋姑娘，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说出遗言。”
宋依依的表情僵住了，怔怔地望着江遥，仿佛连呼吸也一同凝固住了。
江遥心中默数时间，约莫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又开口道：“宋姑娘，生命的最后一分钟了，你真没有什么话要说？你看看这树林里的阳光，草叶上的露水，还有花朵的清香，你就一点都不感到留恋吗？”
宋依依脸孔僵硬，嘴唇微微颤抖。
江遥怜悯地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宋姑娘，你怕疼吗？”
“不，你不能……”白牡丹看出他眼眸中迸现的杀意，大叫着扑过来。
但江遥出手的速度，远远不是她能够阻止的。他的手掌如蛇吻般在宋依依脖颈上轻触一记，又迅速收回来，快得仿佛从未动过似的。而宋依依的脑袋则歪向一旁，被江遥另一只手握着胳膊搀扶着，缓缓坐倒在地。
“你看，一瞬间就结束了，一点都不痛吧？”江遥注视着宋依依眼眸里逐渐涣散的神采，徐徐说道。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从内心升起的一股寒意。
扑过来的白牡丹摔倒在地上，望着宋依依已然失去生机的躯体，浑身战栗不止，嘴里喃喃地道：“疯子，恶魔，畜生……”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江遥攥住了手掌，缓缓道，“我若不杀你，总感觉背后有点冷。我这个人呢，一向比较缺乏安全感！”他转头看向地上的白牡丹，“白姑娘，你觉得我杀得对不对？”
白牡丹接触到他的目光，剧烈颤抖了一下，口中发出如同野兽被鞭打一般的哀鸣声，哆哆嗦嗦地道：“别杀我，求你别杀我……”她如此说着，双腿间一股热流涌出，居然shī_jìn了。
“杀了这么多人，还是没感觉到身体暖和起来。”江遥双手抱臂，做出一个“很冷”的姿势，“白姑娘，我听说你跟宋姑娘是很要好的朋友。现在她死在我手上，你会不会找机会替她报仇？”
“不报仇！不报仇！”白牡丹拼命摇摆着脑袋，鼻涕眼泪一起涌出来，哀声道，“我向天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给她报仇，求求你放过我吧！”
“白姑娘何必如此！我刚才就说了会留你一条性命，难道你觉得我说过的话会不算数？”江遥顿了一下，道，“但是你伙同李景明一帮人陷害我，虽非主谋，却是从犯，死罪可恕，活罪难逃！我现在有一个办法，既不杀你，也能让你得到惩罚……”
听他说完那个办法，白牡丹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