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就能买到的木梳就充作贡品,胆子显然是大了不少。

“去把隆治十年到十四年的账册也取来。”端木绯吩咐道。

掌印太监笑呵呵地领了命。

于是,半个时辰后,偏殿内的红漆木箱子更多了,几乎快没有下脚的地了,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历年的账册。

端木绯聚精会神地看起账册来,连殿内的其他人是什么时候退出去的都不知道。

她看账册的速度极快,一目十行,每一页顶多看两息功夫,乍一看像是草草浏览,但是慕炎知道,端木绯把每一页的内容都记在了心里。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阿辞她过目不忘,看起书来特别快。

慕炎目光灼灼地盯着端木绯专注的侧颜。

她目光明亮,唇角微翘,只是这么静静地垂眸看书,身上就散发着一种恬静温婉的气质。

慕炎眸光微闪,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很多次,他没机会和阿辞说话,都是远远地望着她。

而现在……

慕炎情不自禁地伸指在她细腻如脂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现在,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慕炎眉目舒展,唇角噙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心里更是说不出的舒畅。

“啪!”

正在看账册的端木绯下意识地抬手拍开了那扰人的“蚊子”。

“……”慕炎眨了眨眼,一脸幽怨地抿着薄唇。

他突然发现端木绯一忙起来,就不理他了。

蓁蓁不是答应了由她来画图,自己来给她刻一把梳子吗?

这内廷司真会给人找麻烦!慕炎眼角抽了抽,把这笔账记在了内廷司的头上。

慕炎越看这些个账册越碍眼,开始没话找话地转移端木绯的注意力:“蓁蓁,这件事怕是涉及内廷司不少人。”

“哦。”端木绯随口应了一声,又翻了一页账册。

“蓁蓁,要不要我让户部帮你一起查?”慕炎又道,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把这堆碍眼的账册都给到户部查去,他们俩就可以继续做梳子了!

“别吵。”端木绯看得更专注了。

“……”慕炎更幽怨了。

他默默地拿起了刚才他们挑的那块紫檀木料子,这才下了一刀,凤眼一亮,又有了主意。

“蓁蓁,大哥应该就要到怀州了。”慕炎故意道。

端木绯原本正要翻页的手指停下了,朝慕炎看去,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去,“阿炎,你收到岑公子的信了?”

也不知道姐姐知道这个消息没?端木绯已经琢磨起要不要派人通知端木纭一声。

慕炎暗暗得意自己说对了话题,笑眯眯地答道:“今早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岑隐是在三天前到的怀州,在这之前,慕炎的圣旨已经由八百里加急送至怀州大越城,所以怀州的罗其昉与骆光清两人都提早知道了这件事。

这一日下午,两人带兵亲自出城迎接岑隐的到来。

“得得得……”

远远地,就传来了如轰雷般的马蹄声。

罗其昉和骆光清分别骑在一匹马上,眼神幽深地望着前方。

须臾,一队黑压压的人马就出现在地平线上,犹如一片乌云滚滚而来。

“得得得……”

马蹄声越来越近,连地面也随之震动起来。

罗其昉和骆光清都望着那最前方的俊美青年,身着大红色麒麟袍的青年骑着一匹矫健的白马,身上披着玄色的斗篷,那斗篷随风飒飒飞舞着,带着几分冷傲,几分凌厉。

五月的阳光灼灼,在岑隐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恍如谪仙下凡。

岑隐的后方是两百东厂和锦衣卫的精锐,另外还有三千火铳营精锐随行,声势赫赫。

望着前方渐行渐近的岑隐,罗其昉和骆光清的神情更复杂了。

两人昨夜都没睡好,眼窝处隐约浮现一片青影。

除了明面上的圣旨外,他们还有一封来自慕炎的密信,密信中,慕炎让他们服从岑隐的指示,不得抗命。

罗其昉和骆光清忍不住彼此互看了一眼。

他们胯下的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复杂的心情,嘶鸣了两声,马蹄轻轻地踱了两下。

他们俩其实是有点不理解新帝为何要给他们这么一封密信,或者说,他们不明白新帝为什么要让岑隐来怀州。

照他们看来,岑隐这趟来怀州,多半是想趁机揽权。

怀州是慕炎亲自带兵拿下的,慕炎以此建立了不世功勋,得了民心,才能一步步地将那废帝拉下皇位,拨乱反正。

如今怀州有南怀余孽作乱,以致怀州民心不稳,局势动荡,岑隐不远千里来此显然是为了立功,为了震慑人心,更为了揽权。

皇上居然还就任由他来了……哎,皇上为人还真是厚道。

罗其昉和骆光清皆是心中暗暗叹息。

想归想,但是慕炎的命令在那里,二人又对视了一眼,只能策马相迎。

岑隐一行人的马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停在了七八丈外,他们这一路快马加鞭而来,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

“岑督主。”

骆光清与罗其昉恭恭敬敬地对着前方的岑隐行了礼。

岑隐淡淡地扫视了二人一眼,打了招呼:“骆大人,罗大人。”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也听不出喜怒。

骆光清与罗其昉一点也不敢轻慢,毕竟对方可是满朝文武皆畏之如虎的岑隐,不知道有多少权贵重臣折在了他手中。

罗其昉清清嗓子,试探道:“岑督主您一


状态提示:番外006不世--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