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宪还是觉得心酸。

不管怎么样,这门婚事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也绝对不能答应!

端木纭慢慢地也感受到了祖父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这边看,却也没在意,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说笑就说笑。

须臾,管事嬷嬷摆好了晚膳,就请他们来入座。

桌面上,十菜一汤一羹,有一半都是端木宪爱吃的菜,看得端木宪又开始心酸了,知道这一定是大孙女列的菜单。

端木宪定了定神,拿起了筷箸,正要招呼大家吃菜,这时,一个婆子快步来了,禀道:“老太爷,二老爷与二夫人求见!”

厅堂里静了一静。

端木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太好看,直接抬手拒了:“不见!”

婆子咽了咽口水,为难地说道:“二老爷说,二姑娘出事了,眼看着就要不好了……现在二老爷与二夫人正跪在门外,说是老太爷若是不见他们,他们就不走。”

端木宪一下子就想起了下聘礼那天发生的事,面色又沉了一分,捏着筷子的右手更用力了。

端木宪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心想:老二怕是知道了新差事,觉得不满意,所以又过来闹了,想要要挟他!

上次端木朝让端木宪给他一个差事,端木宪答应了,后来也托游君集给安排了,但是那差事要携家眷去往陇州洪县任一个从五品的同知,这洪县是个穷乡僻壤,这个位置空了一年多,也没人愿意去。

端木宪是想把端木朝打发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京城了,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端木朝。

端木宪“啪”地放下了手里的筷箸,浑身释放出一股冷厉的气息。

上次他是为了小孙女的大喜日子,才勉强忍了这口气,但现在他可无所顾忌……

端木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赶走!”

婆子更为难了,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往端木珩那边瞟去,二老爷和二夫人怎么说也是大少爷的生父生母,这要是闹得太难看了,大少爷也难免脸上无光。

顿了一下后,端木宪又道:“他们不肯走的话,就让护卫打走!”

婆子又瞥了端木珩一眼,屈膝应了:“是,老太爷。”

端木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二月二十日,下聘那日发生的事,端木宪并没有瞒着端木珩,在那日送走礼部官员后,他就告知了端木珩。

端木宪并不想把端木珩教养成暖房中的娇花,端木珩是男子,他将来要撑起这个沐国公府,就意味着他不得不面对一些令他为难的局面。

端木朝和小贺氏是端木珩的生父生母,这一点无法改变,现在有端木宪替他挡着,但是将来端木宪先去,端木珩终究要学会如何处理这些糟心事。

所以端木宪对这个长孙一直是知无不言,连他给端木朝安排的差事也都说了。

端木珩也明白端木宪的用意。

端木宪也在看端木珩,心里心疼这个长孙,暗道:他在,总要让长孙清净几年,不能让长孙被他这不着调的父母给耽误了学业与仕途!

端木宪又拿起了筷箸,招呼孙子孙女与孙媳道:“吃饭吧。”

他心里琢磨着,明天一早一定要记得催一催吏部,赶紧赶人去上任,省得他们留在京城上蹿下跳,没完没了了。

端木纭、端木珩几人也都纷纷提筷就箸,只是气氛总是不如之前那般和乐,尤其是端木珩有些食不知味。

季兰舟担忧地看着端木珩,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想着待会吩咐厨房给端木珩准备一些夜宵。

厅外,那婆子从荣德厅退出后,就匆匆地返回了大门,从东侧角门出去了。

这时,夕阳已落下了大半,金红色的余晖在房屋、树木与街道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端木朝和小贺氏就跪在正门外,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回家,路上的路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人三三两两地驻足,往沐国公府这边张望着。

端木朝看着那门房婆子是孤身来的,隐约猜到了什么,忍不住质问道:“父亲呢?”

那婆子对着跪在地上的端木朝和小贺氏福了福,硬着头皮说道:“二老爷,二夫人,老太爷让两位回去吧。”

端木朝怒了,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说道:“我要见父亲!”

端木朝粗鲁地一把推开了那婆子,就要往东侧角门那边冲。

小贺氏也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夫妻俩还没进门,就见七八个高大健壮的护卫呼啦啦地从角门内侧冲了出来,拦住了夫妇俩的去路。

护卫长还算客气地说道:“二老爷,老太爷说了不会见您的,您和二夫人请回去吧!”

端木朝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来,激动地扯着嗓门对着府内的方向叫嚣起来:“父亲,您这么包庇端木纭,实在是让儿子寒心!”

“难道我们绮儿不是您的孙女吗?!”

“端木纭连堂妹都能下得了手,简直是无法无天,没有人性!”

端木朝气得全身直哆嗦,声音越来越高亢。

小贺氏同样是义愤填膺,歇斯底里地怒骂着:“端木纭这个小贱人心肠如此恶毒,一定不得好死!”

护卫长皱了皱眉,他可不管端木朝和小贺氏是为谁为何而来,他只要执行老太爷的命令就是了。

有道是,先礼后兵。

既然端木朝如此不识相,护卫长也没跟他客气,抬手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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