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不少人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p

谨郡王当时可是口口声声地号称要给慕炎一个教训,说什么必须让慕炎知道天高地厚,这才过去几天,他突然就改弦易辙了,变就变了,还不提前跟别人通个气。/p

于是,就有人去四处打听消息,更有交好的勋贵官员干脆三三两两地结伴直接去了谨郡王府。/p

谨郡王也知道他们想打听什么,他早就积累了一肚子的苦水。/p

友人们一来,他就像是打开了阀门的堤坝似的,滔滔不绝地抱怨了起来:/p

“你们是不知道啊!前天岑督主和摄政王两人亲自来了一趟本王的府上,话里话外都是意有所指的。”/p

“本王要是不销假,难道还等着东厂来抄家吗?”/p

“这要是你们,还敢继续请假吗?”/p

“……”/p

谨郡王心里苦啊,不仅抱怨,还拉着他们一起喝了不少酒,几个友人喝得酩酊大醉,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p

从谨郡王府出来后,几个没醉倒的人面面相觑,心里唏嘘不已。/p

静了片刻后,一个着宝蓝直裰的中年男子迟疑地嗫嚅问道:“几位老哥,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也销假?”/p

其他几人再次互看了一眼,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褐衣老者第一个开口表态:“冯老弟,就这么认输,那也太窝囊了吧?”/p

好几人也是频频点头,心有同感,打算豁出去地耗到底。/p

另一个着天青直裰的年轻男子愤愤地说道:“卑鄙!”/p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他说的人是慕炎。/p

那褐衣老者可不像这年轻人这般畏首畏尾,直言道:“就算摄政王让岑督主替他出了头又怎么样?!他总不能带着岑督主一家家走下去,这也太没品、太难看了!”/p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觉得很是有理,纷纷附和着:/p

“柳大人说的有理。”/p

“就是摄政王真有这个意思,怕是岑督主也不可能配合他!”/p

“我看啊,摄政王是故意拿谨郡王杀鸡儆猴,想要以此吓唬我们呢。”/p

“不能低头。要是不趁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地把摄政王压下去,以后这朝堂上就更没有我们说话的份了。”/p

“……”/p

一片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中,也唯有那冯姓官员目光闪烁,没应声。/p

次日一早,冯姓官员就灰溜溜地回衙门销了假。/p

与此同时,谨郡王销假的“真相”一传十、十传百地在官员之间传开了,陆续有人撑不住去销了假,但是更多的朝臣们还在死撑着,要与慕炎斗到底。/p

慕炎对此全然没理会,他正忙着准备九月祭祀的事。/p

今日已经是八月十八日,距离九月初九已经不足一个月了。/p

九月初九是慕炎的十九岁生辰,也是慕炎正名后的第一个九月初九,又是崇明帝后的死祭,这一次是一定要大办的。/p

对此,慕炎也没意见。/p

新任的礼部尚书范培中这才刚上任就遇上了这样的大事,自是一点也不敢轻慢,事事亲力亲为。/p

这一日,范培中亲自来了武英殿见慕炎,与他核对祭祀太庙的事宜。/p

“摄政王,祭祀当日的礼服已经在赶制中,再过五日应该可以完成。”/p

“这次的祭祀是大祀,程序比较复杂。下官已经把祭祀的程序都写到了这份折子上,还请摄政王过目。”/p

“九月初六到初八,摄政王您需要到斋宫斋戒三日。”/p

“……”/p

这次的太庙祭祀,范培中以及礼部其他官员十分重视,一切仪程都是严格地按祖制来的。/p

慕炎虽然还没有皇帝的名份,但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他登基是早晚的事,所以,礼部在安排的时候,直接是以储君的规制来进行。/p

好一会儿,武英殿内都只有范培中一人的声音。/p

“范大人,”沉默许久的慕炎突然出声打断了范培中,“祭祀当日,我想让端木四姑娘与我一起进殿祭拜。”/p

“……”范培中与身旁的礼部左右侍郎面面相看,眼里写着同样的意思。/p

殿内静了一静。/p

虽然说端木绯与慕炎定了亲,但是毕竟还没成亲,那她就不算是慕家人,让她进太庙参与祭拜,不合祖制啊!/p

范培中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摄政王,这怕是不妥,不合规矩。”/p

礼部左右侍郎默默垂首盯着鞋尖,只当自己不存在。/p

慕炎脸上还是笑吟吟的,漫不经心地又道:“规矩都是人定的。”/p

言下之意是他坚持己见。/p

“……”范培中眼角抽了抽,开始理解那些闹着不来上班的朝臣了。/p

偏偏他是礼部尚书,别人敢请假,他可不敢。他敢说,他要是今天敢请假,明天慕炎就敢找人顶替他礼部尚书的位置。/p

慕炎随手把那份写着祭祀程序的折子打了过去,“范大人,拿回去改改吧。”/p

他用的是吩咐的语气,不是询问,等于是不给范培中反对的余地。/p

“……”范培中眼角又抽了抽,欲言又止。/p

虽然慕炎以摄政王的身份上朝也不过短短数月,但是众朝臣都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一点,慕炎和今上不同,他意志坚定,可不是那等耳根子软到能够随便被说动的人。/p

对于岌岌可危的大盛,有这样坚韧的新君,许是福气,可以为大盛带来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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