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是皇后的长嫂,怎么说也是四公主的舅母,四公主居然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她!
涵星根本就没回头,俏皮地对着端木绯挤眉弄眼,“绯表妹,你说……她是不是为了露华阁的事来的?”她忍俊不禁地笑了。
“十有八九吧。”端木绯也笑了,眉眼弯弯,不紧不慢地往宫里走去。
前天,她们俩担心承恩公府会去找肖天的麻烦,特意去追肖天,却还是追丢了,之后,涵星就跑去找了李廷攸,让李廷攸帮着看看。
昨天一早,李廷攸特意来了端木家,把谢家几个护卫寻衅不成反而被东厂狠狠教训了一顿,后又被扔到承恩公府大门口的事,都跟表姐妹俩说了。
“岑督主办事就是利索,厉害!”涵星此刻想来,还觉得扼腕不已,只可惜自己当时没在场,没能亲眼看到。
“那是!”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沾沾自喜地想着:岑隐可是封炎的大哥,还是她未来的姐夫,能不厉害吗?!
涵星越想那天露华阁的事,越觉得好玩,已经把承恩公夫人彻底抛诸脑后。
“绯表妹,那位肖公子也挺有趣的……有机会找他一起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打马球。”
端木绯歪了歪小脸,与涵星随口闲聊:“他既然都能驯服野马,骑术肯定不错。”
“哈,他那么随手一抓一扯就把谢向菱给丢下湖去了,身手肯定也不错,就算不会打马球,学起来也不难。”涵星乐呵呵地接口道,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端木绯。
不像小表妹,手脚和脑子之间仿佛缺了根弦连着似的,这辈子蹴鞠、马球什么的,肯定是无望了。
涵星越说越起劲,“炎表哥走了,以后打马球就要缺人呢。”
话出口后,涵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封炎前天才刚启程,这两天她和端木纭还有湛清院的丫鬟们都小心地不在端木绯跟前提封炎,就是怕她多想,毕竟封炎去的可是南境战场。
端木绯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显表哥不是快回来了吗?”正好补上这个缺。
想到大皇兄就快回来了,涵星的脸上露出了璀璨的笑容,脚下的步履更轻快了。
涵星没提前告诉端木贵妃她今天回宫的事,因此当钟粹宫的奴婢看到她和端木绯出现时,皆是大吃一惊,有人惊喜地上前相迎,有人冲去禀告端木贵妃,有人连忙去准备涵星最喜欢的吃食……
沉寂了大半月的钟粹宫一下子彷如注入了一股活力,从一潭死水变成了流动的活水,生机勃勃。
“涵星,绯姐儿,你们来得正好,快,快过来!”
端木贵妃笑吟吟地对着两个小姑娘招了招手。
东偏殿内,此刻略显凌乱,除了四五个嬷嬷內侍宫女外,罗汉床、案头和美人榻上还摆放了不少衣物,湖蓝,宝蓝,青碧,紫色,靛青……一看颜色,就知道这些都是男子的衣物。
端木贵妃一会儿看看这件,一会儿看看那件,艳丽的面庞上掩不住慈爱之色。
“涵星,这些是给你大皇兄制的新衣,他好几年没回来,身量肯定长高了不少……这些都是针工局刚刚送来的衣裳,你们俩替本宫掌掌眼。”
两个小姑娘兴冲冲地走到了罗汉床边,帮着一起看衣裳。
涵星最喜欢钻研首饰打扮了,扫了几眼后,立刻就道:“大皇兄在南境肯定晒黑了不少,藏青、绀青这些颜色太暗沉了。”
她甩甩手,让宫女把几个相对暗深的颜色先往旁边挪。
“母妃,儿臣看这天蓝色和石青色还不错……”
涵星点着两件衣袍给端木贵妃看,端木贵妃却是有些恍神,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般。
是啊,皇儿在南境肯定晒黑了,瘦了……他本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这几年在南境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而他又一向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母妃?”涵星把小脸凑过去又唤了一声,端木贵妃才回过神来,看向涵星指的那两件衣裳,微微蹙眉。
“这件衣摆上的绣花平平无奇,不好。”
“这一身嘛,这个腰带还有镶边与衣袍的颜色不搭。”
“……”
涵星在一旁给她主意:“母妃,这件衣裳的料子用来给这件天蓝色做镶边不错。”
“这里嘛……加绣两只蜻蜓怎么样?”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一旁的端木绯、管事嬷嬷和大宫女偶尔凑趣地说了两句,气氛越来越轻松愉悦。
一炷香后,母女俩总算是说尽兴了,这才打发了针工局的内侍宫女。
几个內侍宫女唯唯应诺,把需要修改的衣物也都收了下去,等他们退下后,东偏殿内只剩下了端木贵妃、涵星、端木绯以及服侍茶水的宫女。
端木贵妃的眸子似是发着光,喜不自胜地说道:“涵星,你大皇兄应该最多再半个月就能到京了……”
距离长子离京,已经有两年半了,这两年半,对端木贵妃而言,实在是太漫长,也太煎熬了。
端木贵妃的眼神微微恍惚,忍不住就拉着涵星的手追忆起往昔来:
“本宫还记得你大皇兄出生时还不到六斤重,比你出生时还小,脸红扑扑的,像个小猴子似的,不过没几天,他的脸就变得白净净的,睡着时喜欢吐泡泡……”
“小孩子长得真快,他就自己会爬了,会坐了,会跌跌撞撞地走了……”
“本宫怀上你的时候,你大皇兄天天都要跟着肚子里的你说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