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女俩的目光对上端木绯时,笑得是格外的殷勤。
现在满京城上下谁人不知端木四姑娘是岑督主的义妹,很得岑督主的宠爱,这京城中这么多显贵,谁都能得罪,端木四姑娘是绝对得罪不起!
看魏家的下场就知道了!
毕太夫人笑得老脸上像是开了花似的,亲亲热热地赔笑道:“端木四姑娘,什么时候得空了,姑娘来我们平津伯府玩。我们侯府的桂花树那可是满京城都有名的!”
在场的那些女眷神情古怪,彼此交换着眼神。
这位毕太夫人为了讨好端木四姑娘真是连自己侯府老封君的身份都顾不上了。
“不用了。”
端木绯看着毕太夫人抿唇摇了摇头。
她神情淡淡,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犹如明镜般,似乎能倒映出这世上一切的污秽。
“我不想和快要倒霉的人家来往,免得沾了晦气。”
她清脆软糯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正堂里,周围静了一静。
毕太夫人和黄夫人的脸色一僵,笑容僵在了嘴角。
端木四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咒他们家马上要倒霉?!
即便母女俩心里再怒,再不高兴,也不敢当场发作。
不看僧面看佛面。
岑督主可不是善茬,更不讲道理。
毕太夫人忍着心头的怒火,脸上又笑起来,甚至于还笑得更殷勤了,客客气气地问道:“端木四姑娘,不知道姑娘这句话是何意?”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端木绯身上,神情各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端起的茶盅被放下了,捻动的佛珠停下了,连正要拭嘴角的帕子都搁了下去。
端木绯目光清亮地看着毕太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毕太夫人,简王誓死守城,为国捐躯,可在你们的口中却是让王妃克死的,死得活该。”
“这岂不是说北燕攻陷北境,是大盛活该吗?”
端木绯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掷地有声。
满屋子里的人都噤声不语。
“……”毕太夫人和黄夫人母女俩的脸色越来越白,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似的。
在场众人的目光像是一根根针似的扎在她们身上。
毕太夫人咽了咽口水,心里忐忑。
方才这番话虽然是端木绯说的,但是万一她要是把这番话说给岑隐听,那岑隐会不会为了哄义妹开心,来收拾自己,甚至收拾他们平津伯府!
毕太夫人越想越怕,越想越不安,努力地挤出笑容,解释道:“端木四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毕太夫人暗暗咬牙,她转过身,对着简王妃僵硬地笑了:“大姑奶奶,你也知道你妹妹,嘴巴坏,人是没坏心的。”
毕太夫人拍了黄夫人一下,“你还不敢紧跟你姐姐道歉!”
黄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
她不想道歉,可是在毕太夫人威逼的目光下,只能对着前方的简王妃福了福,“大姐,方才是我失言了。都是自家姐妹,大姐您别与我计较。”
毕太夫人赔笑着又道:“大姑奶奶,我们先走了。”
母女俩灰溜溜地走了,近乎是落荒而逃。
其他女宾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她们也听闻过端木四姑娘的亡父以前是简王麾下的,端木家两位姑娘与简王府一直走得很近,看来就算是简王战死,这点情谊还是在。
而且,大公主也来了,这是不是代表皇帝的意思?!
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众人心思各异,正堂里一时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微妙。
“端木四姑娘。”
还是简王妃率先打破了沉默。
端木绯就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朝上首的简王妃走去,乖巧地福了福,“王妃。”
此刻的她看起来温顺乖巧得仿佛一只可爱的小奶猫,与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迥然不同。
简王妃拉着端木绯的小手,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当年,她第一次在北境见到端木绯时,端木绯还只有四五岁,女娃娃穿着一件大红色袄子,长得白胖可爱,肌肤胜雪,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似的。
她看着小丫头可爱,就把一个本来打算给女儿的金项圈送给了她。
简王妃心里感慨不已。
端木绯年幼丧父丧母,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
这对姐妹千里迢迢从北境来京城投靠祖父,以那位端木太夫人的性子,姐妹俩一开始在端木府的日子恐怕也艰难,可是她们彼此扶持,从逆境中走了出来,如风雪中腊梅怒放,生机勃勃。
她们俩这样很好!
人生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能够直面挫折与逆境,才能茁壮成长!
“你是好孩子。”简王妃温柔地看着端木绯,“以后你和小西多走动,小西性子急,不过为人直爽侠义。”
端木绯还没说话,君凌汐已经接口道:“母妃,你放心,我和绯绯一直很好的。”
简王妃又拍了拍端木绯的手。
这时,有门房婆子来禀告说:“辅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来了。”
端木绯和舞阳见简王妃这里人多,也就告辞了。
君凌汐主动请缨把端木绯和舞阳送到了仪门处,又送她们上了朱轮车,目送朱轮车驶出了简王府。
朱轮车里,静悄悄的。
端木绯与舞阳膝头靠着膝头坐在一起。
朱轮车出了王府后,就沿着洪武街一路飞驰,忽然,舞阳喃喃自语道:“既然做不好皇帝,那巴着那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