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纭也替端木珩感到高兴。
端木纭与季兰舟不过几面之缘,对她印象一直不错,此刻更是觉得这位县主确实聪明,无论是当初给朝廷献上一半家财,还是如今爽快地应下婚事,她的行事中就一直透着一股果敢的味道。
如此甚好。
端木纭弯了弯唇,柳叶眼亮晶晶的,心道:等季兰舟过门后,自己就可以当甩手掌柜,把中馈交给她这端木家的嫡长媳。
离妹妹及笄已经不到一年半了,自己可得加紧了,得努力给妹妹攒嫁妆才行。
某种程度上,端木绯也和端木纭想到一块去了。
姐姐这两年管着端木家的中馈真是辛苦了,等季兰舟过门,姐姐就可以多点空闲时间,她们姐妹俩可以不时到温泉庄子里住住,时常带着飞翩、霜纨去马场玩玩,那日子有多惬意啊!
姐妹俩的心思一不小心地都跑远了。
端木宪却是一门心思钻在了长孙的这门亲事上,脸上笑得更殷勤了。
“亲家你也知道的,季家没有长辈,我们端木家也没有合适的女眷可以出面,婚事上的某一些仪程恐怕还要劳烦亲家替我出面。”
端木宪兴致勃勃地和李太夫人商量着婚事的一些事宜。
端木宪说,李太夫人就偶尔应一句。
她虽然不想理会端木宪,但是以端木宪这不靠谱的性子,她怕她撒手,这老东西就敢让纭姐儿去操持端木珩的婚事。
哎!
纭姐儿和绯姐儿是好的,她瞧着端木珩也是个好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祖父!
两位长辈围着端木珩和季兰舟的婚事商量了好一会儿。
一时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李太夫人又忘了跟端木宪说端木纭和岑隐的事,其实也不是真忘了,不过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又怕端木宪太功利,也就不慎“忘”了。
端木珩已经十七岁了,年纪也不小了,端木宪想着赶紧定下亲事,又托李太夫人去跑了趟县主府问过了季兰舟的意思。
有了李太夫人的帮手,后面的三礼六聘就变得十分顺利,端木宪只恨不得把婚事就定在七八月,总算是被李太夫人劝住了,婚事定在了半年后。
端木家是首辅家,府中有喜事,哪里瞒得住有心人的耳目,消息很快就在京中各府传开了,传得沸沸扬扬,京中各府态度各异。
有的府邸也是一早就看上了季兰舟的,心里觉得端木家狡猾,抢了先机;
有的府邸则是不以为然,觉得端木宪不会是被热混了头吧,怎么会看上了季兰舟呢,俗话说,丧妇长女不取,更何况还是季兰邹还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家中不仅没长辈,连个帮衬的兄弟都没有。
甚至还有些交好之人好心地上门来隐晦地相劝了几句,一时端木家倒是门庭若市……
不管别人怎么看,婚事是定了。
如同端木宪一般,端木珩对这门婚事也是很满意的,他的满意就表现在他开始更加刻苦地念书了。
天气热,端木绯也偶尔会去给端木珩送消暑的糖水,自然也把端木珩的刻苦看在眼里,心里感慨着:大哥还真是想不开。
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太阳灼灼地炙烤着大地,烤得京城好像一个热烘烘的暖炉般,把人都快烤熟了。
这天一热,下至百姓,上至显贵,乃至皇帝都热得烦躁。
皇帝又闹起了要去行宫避暑,但是最后没走成,因为太后忽然重病。
端木宪松了一口气,国库真的支撑不住了。
不仅皇帝没走成,君然也没走成,虽然皇帝应了君然去北境,却一直拖延着他起程的时日。君然已经卸了五军都督府的差事,每天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从六月底一直拖延到七月,君然也没走成。
等待的这段时日,时不时地有北境的军报传来:简王君霁死守在灵武城,北燕大军驻守在灵武城外十里,不时对灵武城发动突袭,幸而,灵武城易守难攻,北燕人一时也拿不下灵武城。
战局僵持着。
皇帝上一次派去的勇武大将军已经率领援军在六月初抵达了北境。
可是,君然还是放心不下。
勇武大将军苏遂昌这个人三十有七,说是有赫赫军功,却又从来没上过真正的战场,他的军功都是在西南剿匪得来的,而所谓的“匪”,也不过是落草为寇的流民罢了。
北燕人那可是一个个茹毛饮血,杀人不眨眼,远非那些普通的流寇可以相比。
苏遂昌能应付北境的危机吗?!
进入七月后,京城的天气越来越热,君然也越来越焦躁。
就在这种焦虑的情绪中,千秋节到了。
皇帝为了给凤体欠安的贺太后冲喜,在宫中大办千秋宴。
太后的千秋节已经好些年没办过了,对外的说法是,贺太后不喜奢靡,但不少近臣都知道,这几年不知道为何,太后和皇帝母子不和。
千秋节当天,端木纭和端木绯随着李太夫人婆媳俩一起准备进宫。
宫门口熙熙攘攘,各府的马车排成一条长龙,从宫门口一直排到了长安街尾。
街道两边更是挂满了大红灯笼,仿佛过年般喜气洋洋。
在宫门外迎客的内侍们可谓眼光四方耳听八方,很快就有內侍看到李家的马车里坐着端木四姑娘,殷勤地让李家马车插了队,把李太夫人、端木绯四人率先迎进了宫。
四人先去了凤鸾宫,给皇后请过安后,直接去了端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