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将在南境也都待了近一年了,他们对如今两军的形势都再清楚不过了,战况对大盛军不利。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将嘲讽地说道:“好大的口气!”
定钧城现在已经快要守不住了,就算他们倾力救援,也只是拿命去填罢了!
小将的嘴角勾出一道不屑的弧度,心道:果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世家公子,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他们臣服。
其他将士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们或冷淡或轻蔑的眼神来看,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封炎只是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世家公子,谁又肯服他。
封炎还是气定神闲,漂亮的凤眼微微一挑,又抛出一句惊人之语:“我不但要守住定钧城,而且还要从南怀人的手里,拿回昌旭城。”
这句话让厅堂内的众将再次哗然。
昌旭城沦落敌手已经一年多了,想要将其夺回谈何容易!
另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将士忍不住粗鲁地放下手里的茶盅,“啪”的一声响,在厅堂里尤其响亮。
中年将士对着封炎嗤笑了一声,道:“年轻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纸上谈兵,头头是道,真的临了战场,你可别吓得屁滚尿流?!”
阎兆林微微皱眉,他手下的这些兵痞子啊,平日里在他跟前说话没个轻重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对公子如此无礼。
他正要出声,封炎已经先他一步开口道:“话说得再好听也是空话,上了战场,自然见真章。”
那青年小将“啪”地鼓了下掌,站起身来,挑衅地看向了封炎,“公子这句话说得好,这上了战场,那可是以‘真功夫’见真章。”他蓄意在“真功夫”三个字上加重音量,“在下陆倾之,不知可否有幸领教一下公子的本事。”
他对着封炎随意地拱了拱手,毫不掩饰神情中的轻蔑。
他可不以为这种金尊玉贵的公子哥能有什么真功夫,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罢了,把他打服了、打怕了,对方自然就知道厉害了。
战场那可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这个长得跟个戏子似的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不会以为打仗就跟唱戏似的吧!
陆倾之撇了撇嘴,拳头都开始痒痒了。
封炎从容地与小将四目对视,也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袍子,“也好,我也好些日子没活动活动手脚了。是该松松筋骨了。”
封炎勾唇笑了,那俊美的脸庞上神采飞扬,成竹在胸,那神情似乎在说,你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就是。
阎兆林根本就没机会说话,事情就莫名地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阎兆林心里犹豫了一瞬,决定还是由着公子自己做主。
在场的其他人对封炎一无所知,可是阎兆林却知道封炎是安平长公主和温无宸精心教养出来的,也知道封炎曾经在北境军历练过两年,并非那等纸上谈兵、空口狂言之人。
公子既然应战,想来是心里有数……
虽然阎兆林也怕陆倾之这愣头青伤了封炎,然而,想到他们所图之事,阎兆林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知道这是封炎立威的大好机会。
思绪间,封炎与陆倾之已经大步流星地出了厅堂,来到外面的庭院中。
厅外是一大片空地,或者说,是一个小型的演武场,空荡荡的。
演武场两边各放着一排插满了各式兵器的兵器架,陆倾之随意地从兵器架里取了一杆银色的红缨长枪。
年轻的小将一袭简单的青白色袍子,风一吹,乌黑的头发、鲜红的长缨与轻薄的衣袂随风而飘,猎猎作响,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他神情傲然地对着封炎道:“请。”
封炎还是漫步经心地笑着,也从兵器架里挑了把兵器。
那是一根乌黑发亮的长鞭,比人的拇指还要粗,甩动时,鞭子震动空气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陆倾之的嘴角勾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
刀枪才是沙场上的利器,鞭子这玩意也就是姑娘家使的,在战场上,这鞭子能用来杀敌吗?!
果然,这不过是个练了点武、学了些兵法就自以为是的公子哥罢了。
陆倾之手持长枪,对着封炎抱了抱拳,道了声“请指教”,跟着就低喝一声,双腕一拧,手中的长枪随之一振,如雷霆万钧般朝封炎袭去。
长枪在空气中震动不已,带着嗡嗡的声响。
封炎仍旧不慌不忙,身子往右一侧,就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对方的那一击,与此同时,他手里的黑鞭如灵蛇出洞般朝陆倾之的长枪卷去。
陆倾之嘴角紧抿,冰冷的瞳孔中闪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长枪不知怎么地一拨一撩,就甩开了封炎的长鞭。
那杆长枪快如离弦之箭,攻击时,并没有太多花哨的枪法,每一下都是凌厉,简练,杀气腾腾。
这是在战场上淬炼过的枪法,带着血性与杀意。
几个观战的将士皆是面露赞叹之色,陆倾之的枪法他们都是知道的,素有赵云再世的美誉。
长枪轰然朝封炎的胸口直刺而去,势如破竹,快得令看者都有一种根本避无可避的感觉。
银色的枪尖距离封炎越来越近,不足一寸……
大局已定。
陆倾之的嘴角得意地微微翘起,然而,下一瞬,他就觉得腰间一紧,旁边传来了某人的惊呼声:“小陆”,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