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柳映霜吓得瞳孔猛缩,下意识地连退了好几步,惊慌地说道。

端木绯随意地弹了下弓弦,弓弦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端木绯还是笑吟吟的,但是那神色仿佛在说,她只是弹了下弓弦,又没拿箭,能干什么?!

“柳姑娘,”端木绯缓缓道,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但是那弯如新月的眸子里,眼神却十分锐利,“不过是区区一头鹿而已,我们姐妹还瞧不上,柳姑娘既然这般心心念念的,那送给你又如何!”

联想柳映霜刚才是因为一头鹿而得了皇帝的赏赐,周围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不少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端木纭的方向望了过去。

端木纭此刻穿了一身石榴红的骑装,表面上看着无碍,但是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她的右臂有些僵硬,袖子下微微隆起,似乎包扎了起来。

也有上午在猎场亲眼目睹了那场意外的,便悄悄地与身旁的人说了,一传十,十传百……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明显了。

原来是端木纭与柳映霜两人争鹿,柳映霜使手段射伤了端木纭的手,现在当妹妹的就来给姐姐报仇呢。

“你胡说!”柳映霜只觉得四周的那些目光好像无数针一般扎人,几乎比她右臂的伤口还要刺痛,她双眼发红,脸色惨白,额头的冷汗更密集了,对着端木绯怒吼道,“你血口喷人!”

端木纭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端木绯这般斤斤计较?!

“柳姑娘,你还要狡辩!”

一个明朗清亮的女音骤然响起,舞阳和涵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围观的人群中。

众人见状,纷纷地给两位公主让出一条道来。

舞阳和涵星走到了端木纭的身旁,舞阳语调冰冷地又道:“当时的情况还需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吗?!当时你在哪里,鹿在哪里,阿纭又在哪里……”

舞阳说话的同时,飞快地看了端木绯一眼,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绯妹妹做事还是这般干脆利落!

“柳姑娘,你莫非以为本宫、大皇姐,还有当时在场的人都是睁眼瞎不成!”涵星娇声道。她是公主,当她端起架子时,眉目神情间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倨傲与矜贵,令得柳映霜几乎不敢直视。

舞阳和涵星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任谁都听得懂。

这番话由涵星和舞阳来说,当然也比端木绯来说,要有份量得多。

广场上又迎来了一波骚动。

原本围在柳映霜身旁的几位姑娘霎时间就避之唯恐不及地退了好几步,其中也包括几个上午与她一起去狩猎的姑娘。

且不说这个柳映霜本来就身份低微,只是借了魏家的光,就是她为了区区一头鹿,就要射箭除掉对手的狠毒心性,谁敢与她往来,谁敢与她亲近!这要是哪天不小心挡在了她前面,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还有一些姑娘正在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着:

“这魏家的表姑娘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吧!”

“什么魏家的表姑娘!你还不知道吗?那个柳映霜不过是个贱妾的侄女,听闻这妾还是什么牡丹楼出来的……”

一听到牡丹楼,那些姑娘们又是哗然,花容失色。这牡丹楼岂不就是青楼!柳映霜不过是一个青楼女的亲戚,竟然还与她们这些大盛贵女们站在一起,称姐道妹!

这说出去,那都是天大的笑话!

那些方才与柳映霜说过话的姑娘们真是恨不得忘了刚才的事,都迫不急待地离开了。

柳映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膛更是起伏剧烈,又气又羞,偏偏面对两位公主,她根本就无能为力。

“蓁蓁!”端木纭牵起妹妹刚才拉弦的右手,温柔地道,“我们回去吧。”她知道妹妹是在为自己出头,浑身仿佛沐浴在舒适的温泉中一般,暖洋洋的,心里妥帖之余,又是心疼。

妹妹手掌嫩,刚才拉了两下弓把手都拉红了,回去得抹点玫瑰香油,用热巾帕敷一敷才好。

端木纭又招呼了舞阳和涵星一声,几位姑娘就说说笑笑地离开了,今晚还有宫宴,她们都要回去准备一番。

四周其他围观的众人也都渐渐散去了,毕竟区区一个柳映霜其实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没半盏茶功夫,柳映霜四周的人差不多都走散了,只剩下她和身旁的魏如娴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处,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柳映霜眉宇紧锁,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胳膊上也越来越痛,就像被人从上面剜了一块肉般疼痛,颈后因为疼痛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耐烦地吩咐身旁的魏如娴道:“如娴,还不赶紧去找姑母给我请个太医来看看!还有,给我准备一顶软轿……”

魏如娴犹豫了一下,就听柳映霜眉头一扬,冷声斥道:“你怎么还不去!是想痛死我吗?”

魏如娴惊得身子缩了缩,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就匆匆地去了。

柳映霜独自站在原处,只觉得伤口越来越疼,可是直到猎台附近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的,软轿也没有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后,魏如娴怯怯地回来了,却还是孤身一人。

看她两手空空的样子,柳映霜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训道:“没用!你堂堂魏家姑娘竟然连顶软轿也请不来!”

魏如娴低头不敢看柳映霜,她也试着用了父亲的名号,却被內侍以一句“不合规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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