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为是的优势此刻看来,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楚青语越想越是不安,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了一条细细的钢丝上,下方就是万丈深渊,只要一步不慎,她就会粉身碎骨。
楚太夫人见楚青语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淡漠地说道:“语姐儿,你来六和堂就是为了问肃王的事吗?”
楚青语猛然回过神来,迎上楚太夫人冷淡的眼神,又看了看眉心微蹙的楚老太爷,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她的处境比她以为的还要更糟。
从前,祖父祖母虽然最偏爱楚青辞,但是对他们其他一众孙辈也都是慈爱有加,偏偏这过去的一年中,她自恃自己对未来的所知,太过轻慢了,以致惹恼了祖父与祖母,也把自己逼到了一种腹背受敌的境地。
楚青语眸光闪烁,脑海中急速地分析着利弊。
忽然,她“扑通”一声地跪了下去,眸底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芒。
“祖父,祖母,”楚青语仰起那清丽的小脸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的楚老太爷和楚太夫人,正色道,“孙女是特意来向您二老赔罪的。孙女这些日子来,已经认真反省了,也知错了!”
楚太夫人挑了挑眉,淡淡地“哦”了一声,问道:“你觉得自己何错之有?”
“是孙女以前行事太轻狂了。”楚青语正色道,“祖母,以后孙女会好好备嫁的,绝对不会再给家里添乱了!我是楚家女,自当像大姐姐在世时那样,一切以楚家为重!”
楚太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楚青语,眸中闪过一分意外,两分审视,三分狐疑。
她抿了口茶后,又道:“语姐儿,你能想通最好……日子是人自己过出来的。”楚太夫人说得意味深长,“你回去吧。”
“是,祖父,祖母。”
楚青语缓缓地站起身来,又对着楚老太爷夫妇俩福了福身,小脸低垂,跟着就低眉顺眼地离去了。
当她出了屋子后,就发现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何时暗了下来,明明此刻还不到申时,但是天色却一片黯淡无光,层层叠叠的阴云连绵不绝,遮天蔽日。
楚青语抬眼看着这阴沉的天空,脚下的步子停了一瞬。
“姑娘,奴婢瞅着马上要变天了,不如奴婢找六和堂的姐姐借把伞吧……”她身后传来连翘的声音,但是楚青语仿若未闻般继续往前走去。
天,早就变了!
既然老天爷选中了她,让她能够重来一世,她绝不会走原先的老路,她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曾经的她太狂妄了,也太急躁了,仗着她的先知,她走了一步又一步的错棋,由于她的无心之举,令大盛的未来完全走上了另一条岔路……
她不能再乱来了!
“轰隆隆……”
远处的天际传来了一阵阵闷雷声,彷如万马奔腾般朝这边压来,又好似重锤般一下又一下地重击在楚青语的心口上,反复地捶打着……
不知不觉中,她的惊蛰院出现在了前方十来丈外。
楚青语再次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看着她的院子,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神也随之沉淀下来。
接下来,她会好好谋划的!
楚青语抿了抿嘴角,神情变得如磐石般坚定,再无一丝波澜。
“隆隆隆……”
那雷鸣声此起彼伏地炸响,一声比一声响亮,仿佛整个京城都因为这连绵不绝的春雷而震动了起来。
京城的街上上随着那阵阵轰雷声变得空荡荡的,那些百姓为了赶在下雨前回家一个个都是疾步匆匆,谁也顾不上四周与他人。
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深处,若有似无地传来一阵阵闷哼声。
两道人影在巷子角落的阴影中交叠在一起,一个高大的男子拎着拳头,对着下面那鼓鼓的麻袋就是一阵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套在麻袋中的人狼狈地缩成了一团……
“耶律二王子,您最好仔细考虑清楚……”男子又粗鲁地对着麻袋踢了一脚,就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只留下那个沉甸甸的麻袋还静静地躺在冷硬的地面上。
忽然,麻袋动了。
套在麻袋中的蓝袍男子坐了起来,愤愤地一把掀掉了套在身上的麻袋,露出一张充满异族风情的脸庞。
耶律辂面上阴云密布,咬牙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骨肉酸痛得仿佛不听使唤一般。
他心底的恨意如那暴风夜的怒浪般汹涌,忍不住一拳重重地捶打在墙面上,怒道:“长庆,你真是欺人太甚!”
耶律辂不由想起去年秋猎时长庆当众对着自己投怀送抱,却被自己所拒,长庆因此怀恨在心,在回京的路上派人把他掳去,也像仙子这样痛打了一番,让他在大盛人跟前丢尽了脸面……
当初,要不是惦在一夜夫妻百夜恩的份上,他早就把长庆这贱人狠狠地教训一顿。
然而,他放过了长庆,长庆这疯女人却不肯放过自己!
耶律辂狠狠地咬牙,的耳边清晰地回荡起刚才那男子阴狠的警告声:
“耶律二王子,我们长公主殿下说了,她得不到的人宁可毁了也不让给别人。”
“耶律二王子,你若是还想活着回北燕的话,就立刻就去请皇上赐婚。求娶我们长公主殿下!”
“耶律二王子,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大盛,京城是我们大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