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多铎谈谈,但愿他能放我们一马。”

“东虏暴虐,未必能如愿。”书生摇摇头。

“走一步算一步吧,”胡春水长叹一口气,随后脸色一变厉声说道,“李文秀,你通知我们的人准备刀枪器械,还要多赶制些小旗分给乡亲们,韩老六,你在军中也要多拉些不怕死的弟兄,清军进城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他们若是敢施暴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属下遵命!”刘文秀抱拳答道。

“大掌柜,甘肃总兵李棲凤、监军高歧凤今天带兵入城,他们营中的弟兄悄悄拉我们一起劫持老媒婆投降清军,这也许是个机会。”韩老六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先看看,如果有机可趁我们也下手。”胡春水点点头。

李棲凤、高歧凤率本部人马二十一日进扬州,好不容易盼来一支援军,史可法喜出望外,但一盆冷水泼头而下,这两个家伙居然劝他一起投降,气得他一顿臭骂把两人赶出帅府。李棲凤、高歧凤不甘心,第二天又拉上川军胡尚友、韩尚良部去劫持史可法,但帅府防范严密无法下手,乱军就在大门外又喊又骂。

“无耻之徒,朝廷待尔等不薄,国难之时正该拼死效力,岂能降那猪狗不如的蛮夷,不怕遗臭万年吗?速退去,勿以为三尺之法不能斩尔等之首!”史可法忍无可忍,冲到门口大声呵斥乱军。

李棲凤毫无愧色叫道:“放屁,兄弟们离开老家多年,为朝廷流血卖命却连军饷也拿不到,升官发财的都是你们这帮狗官,我们穷得活不下去了,管他是蛮夷还是汉人,谁发饷就降谁,你是督师,必须带我们寻条活路。”

“此吾死之地,尔等如欲富贵,请各自便。”史可法凛然回答。

双方正在争吵,一大队忠贯营的官兵匆匆跑来,迅速在帅府门前展开警戒,总兵刘肇基一声不吭握刀站到史可法身后,乱军的气势顿减。

“叫兄弟们开火,乱军和忠贯营打起来,我们正好浑水摸鱼。”胡春水就混在乱军中,悄悄摸出短铳低语,身边的韩老六点点头钻进人群。

噼噼啪啪一阵铳响之后,两个忠贯营的兄弟中弹倒地,刘肇基一把将史可法拉到身后,厉色向手下人喊道:“甘军、川军造反了,兄弟们动手!”

史可法脸色煞白,一把抓住刘肇基:“切勿动手,放他们走,小心城中内乱。”

李棲凤等人也吓了一跳,闹事对他们是家常便饭,但把事做绝就不好收场了,高歧凤马上大喊一声“兄弟们,大明气数已尽,为朝廷卖命是死路一条,我们出城找活路去”,七八千明军齐声响应,乱哄哄地向城门涌去。

“我跟乱军一起出城,城中的事你听李文秀吩咐。”胡春水对韩老六低语一句,带着几个保镖混入乱军中。

清军大营,又有明军成建制投降,多铎却没有丝毫兴趣,随手打发韩岱去安抚,自己拿出一只玻璃杯喝起葡萄美酒,大同货就是有品位,他喝得兴奋哼起小曲——大清兵这次南下简直太顺手,明军几乎没有抵抗便成群结伙投降,队伍突然间膨胀到几十万人,原先计划好的钱粮根本不够用,谢天谢地,明国还有硬骨头,那个江北督师拒绝投降,这下可以顺理成章去抢扬州了,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啊,捞个百把万两银子不成问题,这回真的发财了。

图赖悄悄进来低语几句,随手递上一张名刺,多铎很不情愿地放下酒杯,伸着懒腰走出大帐。

“在下胡春水,自由党江淮支部党务分理,”胡春水正在帐外等候,向多铎递上腰牌,然后振臂高呼,“全天下有钱人联合起来”

“本王多铎,自由党满洲支部党务分理,”多铎递还腰牌,同样振臂高呼,“消弭贫穷、天下大同”

果然是本党同志,两个家伙抱在一起,图赖目瞪口呆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走开了。

多铎最初混进自由党不过是图个好玩,时间久了发现窍门,自由党这帮奸商神通广大,辽东缺什么就能搞到什么,多铎顺着这条线拿到玻璃、绸缎、化妆品的辽东代理权,入关后又倒腾起直隶、山东最紧俏的粮食、布匹生意,大笔的钱财花花流入囊中,与其他各旗相比,他的镶白旗(老正黄旗)吃得最好、穿得最好、武器也最好,奴才们个个对主子感恩戴德。

多铎没见过胡春水,但双方一直有生意往来,据说此人在南直隶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而且与运河的漕帮关系密切,这种地头蛇不能得罪,很热情地把胡春水迎进大帐。

胡春水能说一些满语、蒙语,多铎也能结结巴巴说汉话,两人坐下你一杯我一杯又喝起来,胡春水大肆吹捧多铎年少有为、用兵如神,而且治军严明、秋毫不犯,他本人非常敬佩豫亲王,愿意助一臂之力。多铎也很肉麻地夸奖胡春水不但生意做得好,而且精明强干、才具显著,以布衣之身纵横于江淮,将来前途无量。

互相吹捧得差不多了,多铎歪着脸问:“老胡,你此行肯定不是来喝酒的,有什么事直说吧。”

“扬州是个好地方啊,将来肯定财源滚滚,给我一些人手,我帮你拿下扬州,其他事不要你管,就等着发财吧。”胡春水说道。

“好主意,不过我也有难处,大清兵南下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老百姓倒是挺高兴,可几十万明军跑到我这儿混饭吃,军中都快揭不开锅了,咱们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气了,你给我筹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这件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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