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除非你们能为天下人立下奇功以赎旧罪。”田见秀低着头说。

湖广石首人喻上猷也是被逼上贼船,红着眼圈插话道:“成大事者应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当初就不该妄想夺天下另建新朝,现在悔之晚矣,大家散伙逃生吧。”

刘芳亮马上接过话:“老刘哥活着的时候就说过,闯王当皇帝是昏了头,山海关大战后又成了怂蛋,大顺朝挺不了几天,这话说的对,我们这帮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能坐天下吗?”

年轻气盛的田虎忍不住说道:“就是嘛,闯王老家的婆姨偷人,后来的小妾邢氏跟高杰私奔,高夫人这么多年也没生养,连个后人也生不出来还想当皇帝!李哥,当初你怎么不劝劝他。”

“田虎,你小子说话积点德,老子也没有后人,”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年纪比李自成小几岁,却同样也生不出一男半女,老李家确实出不了皇帝,就算得了天下将来也会内乱,李过叹口气说道,“我劝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牛金星、宋献策这帮混蛋的话。”

“尔等大胆,皇上在此,”牛金星忍不住了,愤怒地冲进大帐,众人吓了一跳,同时起身注视门边的李自成,牛金星更狂了,指着最年轻的田虎叫嚣,“你刚才的话皇上都听到了,口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如同谋反,还不快请罪。”

“老子不想谋反,但就是瞧你不顺眼,你这种人当了丞相也是个白脸奸臣,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田虎是个愣头青,说着就要拔刀,被他的上官袁宗第一把抱住。

“行了,别闹了。”李自成脸色铁青地摆摆手,山海关之战后,众将越来越放肆,当面给他这个皇帝难堪已是常事,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更不好多说,忍一忍算了,他走进大帐坐下,盯着田见秀、吴汝义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都是老兄弟了,回来总该见一面吧。”

“闯王,我们不好见您呀,托您的福,我们三个都很好,我和老吴如今在河南统领府赞画军务,张鼐年纪轻又有好武艺,到扑天雕手下做了副营官。”田见秀脸一红答道。

李自成微微一笑,沉默片刻后又说道:“我想和你们云统领见一面,可行?”

“云统领还在荥阳应对清军,恐怕一时来不了,扑天雕就在临颍,他是我们的前辈,有些话跟他说更妥当。”田见秀想了想答道。

“好吧,我就跟扑天雕见一面。”李自成点点头。

两天后,大同军骑三镇镇统张鼎进了顺军大营,田见秀、吴汝义走在前面带路,口中不住大喊“兄弟们,雕爷来了”,大营里顿时热闹起来,顺军将士一窝蜂跑来迎接,刘芳亮、田虎早年当边军时跟过张鼎,跪在地上就喊师爷。

张鼎脸色铁青,跳下马把刘芳亮、田虎踹翻在地,然后对着顺军大声怒吼:“没出息的怂货,做贼也就罢了,从山海关一路败到这里,把榆林人的脸都丢尽了,我扑天雕瞧不起你们,滚到一边去。”

“师爷,我们拼命打了,但打不过满洲兵呀,可惜了好些兄弟的性命。”刘芳亮很委屈,捂着脸哭起来。

“榆林人祖祖辈辈当兵守边,流的血死的人还少吗,打不过也要打,就是不能贪生怕死,我问你们,东虏打过黄河了,你们还准备跑吗?”张鼎双眼如炬,恶狠狠地扫向顺军将士,李自成走来迎接,听到这话脸上顿显尴尬。

“我是不想跑了,师爷,您说句话,我就在这儿和鞑子拼了。”田虎咬牙切齿大叫。

“拼了,谁跑谁是怂货!”顺军将士们挥舞刀枪高喊。

李自成挥手喝住将士们,带着牛金星一班文臣把张鼎请进大帐,田见秀使了个眼色,顺军四大营主将李过、袁宗第、刘芳亮、刘希尧马上跟着他也进了大帐,田虎、张能一帮将领则陪着吴汝义一步不离守在帐外。

“在下久仰张帅虎威,今日见面果然不同一般……,”牛金星刚开口便被张鼎挥手打断,只好直接进入主题,“大同李汉民武功盖世、万民敬仰,登基称帝理所当然,我大顺愿遵从天意取消国号,顺王退居南阳、襄阳、荆州之地为臣,遥奉大同李总统为帝,从此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内安社稷外御敌寇,则天下百姓获福矣。”

“你的意思是放你们一马,还继续称王割据一方,想得美,”张鼎不住地冷笑,轻轻拍打桌案讥讽道,“张献忠死了、孙可望死了,狗屁大西国灰飞烟灭,这个大顺国还想独存吗?你们还不知道吧,荆州已被我军攻克,白旺死于内讧,手下七万余人缴械投降,襄阳、南阳也即将不保,你李自成到哪儿去称王?”

“不对,你们啃不动南阳。”李自成心里一颤,荆襄兵弱,败在大同军手里有可能,但南阳地势险要、粮草充足,又有悍将高一功镇守,没那么容易失陷。

“蝎子块去南阳了,他知道该怎么办。”张鼎淡淡一笑。

拓养坤资格老,在顺军中有不少亲朋故旧,站在城下露个面就足以使面临困境的守军动摇,南阳城危险了——李自成面如死灰,脑子一热站起来叫道:“你大同虽强,我大顺也不弱,决一死战你们未必能胜。”

张鼎笑了:“打你们很轻松,东虏不是声称为崇祯皇帝报仇吗,给够了好处,他们准乐意替我们动手,你们等死吧!”

“无耻,借东虏之力荼毒华夏,你们不怕天下人耻笑?”牛金星跳起来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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