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已是一片糜烂,回家未必有活路,能有碗饭吃够幸运了——王应熊很无奈地带着他那帮兵干起了杂活,大同军突然添了四万张嘴,粮食不够吃,被迫就地休整等待后面的李国英、铁彪把粮草送上来,幸运的是流贼没有杀过来,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战机。
孙可望在cd正忙着呢,流贼沿途裹挟数十万人,吃饭就是大难题,原以为进了cd会有好日子过,但没想到官库里空空荡荡也没多少钱粮——辛苦一趟却得不到实惠,贼头们怨声载道,孙可望急红了眼,“蠲免三年租税”去他妈的吧,先抢够了再说,谁敢不从立刻杀头。
流贼恢复了本性,不分穷家富户一律抢光,青壮男女也要绑至营中效力,川人忍无可忍,在士绅带领下奋起反抗,但马上招来更凶残的屠杀,流贼所到之处人烟皆无、血腥遍地。孙可望杀人无数还觉得不够狠,干爹张献忠教过重刑立威的道理,这家伙又用起了炮烙、凌迟之刑,看谁不顺眼就酷刑处死。眼见抢来的财物越来越多、身边的人也越来越恭顺,孙可望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也想过一把皇帝瘾,找来一帮文人鼓捣起建国大业,川北那点小事还顾不上,不就是一帮明军捣乱吗,随便派个人剿灭就行了。
十一月上,孙可望在cd建“大西国”,自立为大西皇帝,这是他最得意的一天,随后就接到噩耗,派去川北的大将刘进忠携三万之众在顺庆投敌,对手并不是明军,而是杀他干爹的大同军——死对头来了,这可是煞星啊,孙可望吓得倒吸凉气,躲是躲不过去了,索性破釜沉舟决一死战,我有几十万大军,撑也能把他们撑死。
孙可望拿定主意立刻下令屠城,cd城内外又是血雨腥风一片——这家伙恶贯满盈,深知川人恨他入骨,只要他一走就会造反,索性杀到底吧,自古帝王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杀完人后,孙可望觉得放心了,满身血腥味率领大西军浩浩荡荡扑向顺庆。
孙可望出兵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疯狂屠城之际,李国英、铁彪押送粮草辎重赶到顺庆,大同军得到补充立刻起兵,在西充与大西军迎头相撞。大同骑兵优势明显,首先发现了对手,贺珍毫不犹豫带领汉中兵发起攻击,紧接着马科、马祥麟也率部投入战斗,大西军不甘示弱,先锋大将马元利身先士卒带领骑兵反击,但对面射来的铳子、箭矢密如雨点,大西军骑兵纷纷落马,马元利自己也被抬铳击中,大西军的前锋部队失去主将,坚持了没多久便崩溃。
孙可望得到战报大吃一惊,立刻下令抢占附近的凤凰山,据险而守与敌对峙,同时催促后面的部队赶来会合。大同军追杀败兵到达凤凰山下,发现山上密密麻麻都是大西军,也不敢轻易向山上攻,停止前进等候命令。
杨文岳、孙守法领着一帮将领很快到了前沿,各自举起千里眼观察了一阵,然后纷纷摇头——大西军人数太多,把整座山守得密不透风,三座石门寨架满了铳炮弓弩,死死堵住进山的道路。
“孙贼绰号‘一堵墙’,长于死守恶战,他是想诱我消耗兵力,以便伺机反攻,诸位大人切不可上当。”大西军降将刘进忠提醒道,这家伙原是马守应的人,不属于孙可望的嫡系,别人在cd作威作福,他却被派往川北,还很倒霉在顺庆突遇强敌,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索性率部临阵投降,孙可法也不客气,把他的部队强行拆散充作打杂的辅兵,光棍一个出去就是死,他只好死心塌地跟大同军混了。
孙守法点点头:“我军可战之兵不过五万,又不擅攻坚,以寡敌众未必能攻击得手,必须想一条妙计。”
“老马,你偷袭过流贼,孙贼肯定怀恨在心,你去诱他下山,我的步一镇办剩下的事。”侯世杰指着马科说道。
“我倒是可以去诱敌,但这家伙是老贼,未必肯上当。”马科摇了摇头。
“没那么麻烦,派人断其后路,并以骑兵困住贼人,把各部的千斤行营炮都调上来,对着石门寨使劲轰,打出缺口就派选锋兵冲,我们一点一点往上拱,看贼人怎么办,我大清先帝爷就是用这一手攻下了大凌河、锦州。”鳌拜被孙可法从飞虎营借来训练骑兵,这回跟着步二镇一块入川,见大家说得热闹,也操着半生不熟的晋北话出主意。
“什么大清先帝爷,建酋而已罢了,鳌拜,你到底吃的是哪家的饭?”王应熊听着刺耳,马上高声喝道。
“连我哥都称大清先帝为义父,你王大嘴竟敢不敬。”鳌拜火了,一把揪住王应熊的衣领。
“鳌拜,别动手,都是自己人,”李国英一把抱住鳌拜,众将也赶忙过来把王应熊拉开。
“好了,别再闹了,我看鳌拜小将军的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杨文岳使劲摆摆手,然后拉着王应熊走了。
“马科、贺珍,你们两个绕过凤凰山断其后路,鳌拜指挥各镇骑兵封锁流贼,火炮、火铳都调上来给我狠狠打。”孙守法对众将下达命令,这是老规矩,打不打文官说了算,怎么打武将说了算。
第二天蒙蒙亮,凤凰山下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大同军的火炮攻击开始了,六七十尊千斤行营炮分成三队反复轰击三座石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