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交给我了,我有办法让他们开口招供。”王昉拍胸口说道。
颜继祖与宋学朱对视一眼,颜继祖一拍大腿说道:“也罢,就信你们的,按丰州的办法屯田练兵,不过本官只能下令各地官府鼎力相助,钱粮用度你们自己筹措,另外所练之兵须交本官调度。”
“把马瑶草也留下协助屯田。”宋学朱又指着马士英补了一句。
李榆点头表示同意,顺便瞟了马士英一眼,马士英红着脸低下头。
夜里,马士英独自进了李榆的大帐,默默地坐在李榆面前,李榆放下手中的公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马大人,这些年委屈您了,皇上几次大赦天下,您本可以免去戍遣入关回乡,但却一直陪着我们受苦,丰州能有今天您功不可没啊,那次您辞去庶政司知事,我就知道您心里有疙瘩,所以才把您调到大统领府当掌书记,本来想找机会举荐您入佥事处……,算了,回家也好,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出来。”
“汉民,别叫我大人,还是叫老马听起来亲切,我也不想离开丰州啊,快十年了,这份情割不断啊,”马士英的眼圈红了,同年好友阮大铖与东林党余脉复社斗得不可开交,多次来信劝他入关相助,而且保证帮他重新入官场,马士英有些动心,有心入关再搏一把,但在久居丰州情义难断,辞别的话说不出口,这次入山东与颜继祖、宋学朱搭上线,总算借宋学朱之口把话说出来,不过真要走了却又舍不得,他擦了擦眼睛又说道,“汉民,你是个好人,但你知道吗?这是个乱世,容不下你这样的好人,这样下去丰州迟早会是他人嫁衣,你若是想成大事,我老马就不走了,豁出命陪你赌一把。”
“关外人睁眼就看见辽阔的草原,自由驰骋、随心所欲才是我们的生活,我不想入关,更不想把自己像囚徒一样关在一片房子里,算了,我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李榆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说道,“老马,我知道你志向高远,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准备了五百两银子,你拿去贴补家用,另外你在丰州的军户田、军功田也保留,如果在关内过得不顺心,别忘了在丰州还有个家。”
“我帮你不是为了钱!”马士英哭喊一声,捂着脸走了。
李榆望着老马的背影叹了口气,又走一个老兄弟,他心里感觉空荡荡的,杜文焕走进来坐下,小声问了一句:“老马来过了?”
“霹雳火他们想通了?”李榆点点头问道,丰州高级将领中只有孙伏虎是山东人,李榆打算把他和孙二奎叔侄俩、以及流民出身的营官刘体纯、郝摇旗留在山东屯田练兵,但这帮人死活不同意,杜文焕吃完晚饭后又去找他们。
“想不通也得从命,他们答应了,但要求按照丰州军制授予番号,并且三年内回归建制,”杜文焕长嘘一口气,带着一丝苦笑说,“榆子,你把丰州搞得不伦不类,有人说丰州像个贼窝,有人说丰州像个帮会,我倒觉得像一大家子,关起门又吵又闹,出门却又哭哭滴滴,哪像做大事的样子!”
李榆淡淡地答道:“我又不想做大事,就这样挺好,免得兄弟们见面束手束脚,同意他们的要求,授予他们山东屯田军的番号,另外加孙伏虎为都督佥事下品衔,孙二奎、刘体纯、郝摇旗三位营官直接晋升副将下品。”
三日后,李榆送别了孙伏虎和孙二奎、刘体纯、郝摇旗,他们将带领留下的五百骑兵、一千步兵护送百姓去济南附近开荒屯田,随后丰州军主力也拔营北进,但不是沿运河向天津方向追击清军,而是赶往真定补充给养、军械。
此次入山东作战,丰州军伤亡惨重,前后阵亡及因伤而亡者达到六千五百余人,再加上二千多伤号,几乎报销两个协,但兵力却有增无减,三千投顺的蒙古人、两千关宁军胡骑被编入军中,两万八旗旗丁和辽东汉民也临时配发了刀矛,这当然不是提防清军,而是准备应付明军偷袭——孙传庭、刘宇亮的十八万明军就驻扎在真定以东的晋州,打清军没胆子,背后捅丰州军一刀却有可能。不过,李榆太小心了,孙传庭等人既然躲着清军,也同样不敢惹丰州军,晋州大营紧闭营门,明军不敢出营半步,睁眼看着丰州军大摇大摆从面前经过,丰州军主力顺利通过晋州,在真定城下与白显志所部会合。
白显志率领五千山西民军原驻守鹿泉粮台,李榆与孙传庭翻脸后,大统领府担心情况有变,急调萧四贵的骑兵左协左营、白承祖的铳炮左协右营入关,白显志得到援兵,留下孙显祖和二千山西民军看守粮台,自己率主力到达真定扎下大营,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两路丰州军会合军威大振,李榆亲率骑兵右协、步兵前协、步兵左协继续向北推进,虎大威、杨国柱不会放过在天子脚下露一面的机会,率领山西、宣府残军一同跟进,其他部队随杜文焕、白显志在真定休整待命。
李榆行至固安时,接到兵部的行文——清军已于三日前从青山口出关,着令归化军赶往昌平待命,听闻喜讯,全军欢声到达昌平——人困马乏的丰州军终于可以充分休整一段时间了。
刘文忠回来了,还送来皇帝的诏书,当然还是未经过内阁的中旨,皇帝对归化镇将士克敌之功大加赞赏,称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