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里各家的赏花宴、喜宴、寿宴、满月宴争相登场,王氏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带着杜延云踏足各种社交场合。
杜老夫人惯不爱这些热闹,能推得也就推了,反正有王氏出面应酬她倒是放心的。
杜延玉年纪还小便也没有跟去,留在府里与正在孝中的萧怀素做伴。
这一日是景国公府的老夫人祝寿,王氏早早地便带着杜延云来向杜老夫人辞行,萧怀素本就待在一边,自然将俩人这一身刻意的妆扮看了个分明。
王氏端庄持重,穿了一身浅蓝色银纹素绣的对襟褙子,头上插着明晃晃的衔凤珠钗,贵气却又不显奢华。
杜延云则穿了一身玫红色绣浅金色莲花纹的撒花窄袖褙子,绛紫色挑线缂丝长裙拖曳在地,随着她的行走闪出淡淡的光华,头上挑了同心髻,垂下水晶缨络,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这么一打扮更显得光彩照人,渐渐显出少女明媚的风姿。
杜老夫人目光一闪,却还是点头赞许道:“是该穿得这样喜气,今日我去不了,你便帮我向顾老夫人告个罪!”
杜顾两家交情不深,但听说顾老夫人是个极其讲究的老太太,杜老夫人自问和这样的人也说不到一块,索性便推了去,由王氏出面更好。
王氏笑着应了一声是,又向着杜老夫人行了礼,这才带着杜延云退了下去。
杜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萧怀素,有些无奈道:“丫头,你舅母这般看重顾家,那心思可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可让我说什么才好?”
萧怀素心思一转,便明白杜老夫人说的是什么,只笑道:“外祖母这是操心过甚,儿孙自有儿孙福,其实我看世子爷也不是不好……”顿了顿,见杜老夫人竖耳在听,便又接着道:“连外祖父都对他有几分赏识,将来就算再不济,想必也能护得一家妻儿老小!”
自从那一日顾清扬与杜老太爷对弈后,得空了倒是不时地跑来杜家做客,也到内院拜见过杜老夫人一次,可那次王氏与杜延云却是不在家中,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呆在外院,萧怀素倒是见过他几次。
“你这丫头倒是想得深远!”
杜老夫人听了这话倒是笑着搂了萧怀素在怀中,“可不是得了你外祖父点拨,这脑袋着实也开窍了,”说罢又有些惋惜,“这话我也只与你说,若是同玉姐儿讲,只怕她是半点听不明白!”
萧怀素抿唇笑了笑,“其实我也挺羡慕三表姐的,万事不愁,无忧无虑的。”
杜老夫人扯了扯唇角却没再说话,只是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膳后小睡了一会儿,杜延玉便来找萧怀素,青梅还捧了个黑漆木的雕花匣子,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俩人窝在临窗的炕头上,杜延玉这才神秘地打开了黑匣子,竟然是满满的珠翠头花,屋内顿时一片光华流溢。
萧怀素细看了一阵,又觉得这像是被人改过的,样式有些奇特,再看杜延玉时,她已是得意地仰起了小脸,“漂亮吧,这是开年新得的头饰,我改了好几样,你看合不合用,尽管挑些就是。”倒是很大方地将匣子推到了萧怀素跟前。
萧怀素随手捻了一只蝴蝶发簪,是觉得有些眼熟。
按着春季里的份例她也得了好些头饰和衣服,只是她在孝期,这些鲜亮的东西都不大用得上,看过一眼后便让秋灵收着了。
此刻看着手中的蝴蝶发簪,她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一样了,但一时半会却又说不上来,还是杜延玉笑着指给她看,“这里,蝴蝶的翅膀上我加了些亮片,有没有觉得更闪耀了些,”说着兴奋地拿在手中给萧怀素演示,“还有那触角我觉得碍事,将金丝给弯了起来,是不是很别致?”
萧怀素点了点头,这才笑道:“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倒是没想到三表姐这样手巧。”
杜延玉甜甜一笑,“若是表妹以后对首饰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说着左右看了一眼,又依在萧怀素耳边悄声道:“眼下虽然在学着刺绣了,可我最喜欢的还是捣弄首饰……”
萧怀素了然一笑,杜家兄妹好似都有些特别的爱好,其实她觉得这样挺好。
人虽然活在规矩里,但若是能够保有自己的本心,将来回忆起来也会觉得甜丝丝的。
俩姐妹又笑闹了一阵,眼见着时辰到了,萧怀素便去了小佛堂里听杜老夫人念经,顺带抄写一卷佛经,这几乎成为了每日的习惯,雷打不动。
晚膳后王氏与杜延云才从景国公府归来,看她们满面笑容,今日的宴会似乎很是顺心的模样。
王氏接过香菱递来的茶水略微润了润口,这才笑道:“婆母的话我可是带到了的,顾老夫人还问您的好呢,”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杜延云一眼,唇角含笑,“国公夫人倒是拉着我的手说了好长一通,还夸奖云姐儿聪慧大方……又说到您这个月生辰,定要亲自上门祝贺一番!”
杜老夫人听了微微一怔,眉尖不觉蹙了起来,“我今年也不是大寿,原本也就是想着家里人聚聚,她怎么会知道的?”
王氏脸色一僵,面色显得略微有些不自然,“是媳妇嘴快,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说罢又扫了萧怀素一眼,“这不想到婆母的生日与怀素只差一天,国公夫人听世子爷提起过怀素,便又向我问了一声,这一说就……都怪我!”说罢一脸歉然地看向杜老夫人。
“罢了罢了,”杜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