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苦寒,野草如矛,几只灰兔急速穿行,寻找柔嫩的草叶充饥。
突然,一只粗杆长箭射来,将三头拥簇在一起的灰兔射个对穿。
笃笃笃,三五匹烈马飞奔掠过,带头的骑士收起长弓,然后俯身握住旗杆,将野兔取下后,放到马鞍旁的囊中。
“二哥好箭法,一箭三兔。”其他几位骑士都笑着恭维他。
这几位骑士,身穿精铁盔甲,后背盔甲镶嵌圆形图案,二哥背后的图案,俨然是九子龙旗中的睚眦,其余几人,分别是狻猊、霸下、螭吻,是五弟、六弟和九弟。
二哥一箭射杀三只灰兔,而且是在飞速奔驰的马背上,可谓是箭法如神,但他神情并不高兴。
“今天天气正好,秋高气爽,鹰飞狐走,本想着猎杀几头火狐白狐,给父汗做几只围脖,可只有三位弟弟来了,其他几人都不来。”
老六听了,点头说道,“大哥是父汗的左右手,需要协助处理军务,不来也就罢了,可三哥,老七老八都不来,太不给二哥面子了。”
老五说道,“老三老七老八他们是一伙的,能来才怪?可老四是孤家寡人,又不喜欢酒色,这么大好天儿,却在帐内闷着,这是个怪人?”
“老四简直不像是父汗的种,整天念叨着少杀人,要懂得读书治理,连咱们蛮族的血性都没了。”
几位兄弟聊着,突然一道火影从草丛掠过,竟是难得的火狐出没。
“快,快追上去!”四匹烈马先后跃起半空,朝向火影消失的方向追赶过去。
蛮族的大本营当中,龙父至高天命汗垂垂老矣,整日居住在王庭不外出,他有九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分别掌管九大龙旗。
嘲讽营地内,老三正宴请老七老八,蛮族人崇尚粗狂之美,但是近年来从关塞内掠来许多工匠,将大殿建造得美轮美奂,到处都是金碧辉煌。
大殿当中,一群柔美女子身披轻纱,跳着妖媚舞蹈。
三位皇子面前放着烤熟的整牛、整羊,还有大缸装着酱汁、烈酒,左手拿着大刀,右手拿着铁勺,一刀砍下大块肉,蘸着酱汁吞掉,然后舀起烈酒喝下,吃相极其粗狂。
“痛快呀!”
老七吃的痛快,跳出座位,从跳舞女子当中,拉出一人搂在怀里。
那女子受惊,轻轻挣扎几下,口中低呼“不要”。
老七双眉竖起,伸手握住女子脖颈,“你这贱货,不过是被抢来的南女,竟敢不听我的话。”
说完,咔擦一声,女子脖子被扭断,面色紫红倒地而亡。
老子扔掉尸体,再抓来一人,这女子看到同伴惨状,战战兢兢不敢反抗,任由他上下其手。
一旁的老三、老八见了,饮酒作乐如常,像是没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
“对了,老大最近在干吗?”老三突然问道。
“我知道。”老八说道,“南朝的七十二关塞,已经被我们打下六十三个,剩下的九个关塞中,以南天门关塞为首。老大率领大军前去,要拔出南天门这个要塞。”
“既然如此,我们就举杯,祝贺老大早日攻下南天门。”老三举杯说道。
老七玩腻手中女子,一手将她摔倒地上,女子全身剧痛,却是忍气吞声一瘸一拐退下。
“老四那个怪胎,最近不参加议事,也不外出游猎,整天躲在大帐内,他的亲卫守得水泄不通,干什么都不知道。”老七痛饮了一大勺烈酒,酒水沿着胡须稀稀拉拉滴落。
众位皇子口中的老四,此刻正待在书房内,面前摆放一把七彩斑斓的宝剑,上面的花纹迎着阳光缓缓流动,仿佛是孔雀尾羽的模样。
“尊者,我打听到了,那位黑鸦道长离开天南,已经到了岭西。”
孔雀剑嗡嗡振动,“嗯,你想办法说服你的父汗,将那位黑鸦道长请来。”
老四为难说道,“彩幡萨满不会同意。”
“真是麻烦,如果你登上汗位,能不能做主。”孔雀剑暴躁说道。
老四摇摇头,“我蛮族上有至高父汗,下有九子龙旗,无人能一家独大,尊者的想法实现不了。”
“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先吞并你的八个兄弟的兵力,然后灭掉你的父汗,还有那个彩幡萨满,到时候你就是蛮族最大的王,王旗一指,蛮族大军杀入关塞之内,到时候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四笑了笑,“尊者,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孔雀剑暴躁说道,“还等什么,听说你老大在攻打南天门关塞,还带上你麾下的蒲牢旗兵马。你现在带我过去,我助你一臂之力。”
南天门关塞之下,老大带着几十个将领,看着高大城墙皱眉不展。
这次蛮族三旗人马出动,是试探性攻击,本就没想着攻下南天门,但是眼下的战局之恶劣,让蛮族高层非常失望。
蛮族三旗人马,加上收编过来的附属军,共有二十万大军,铺展开来可谓是人山人海,无数高大攻城机械缓缓推进。
南天门的守将霍虎相,是北地名将世家,统兵打仗手段高明,而且寨中有精兵五万,粮草充足,兵器精良,上下齐心,蛮族这些天发动上百次进攻,仍旧攻不破南天门。
“大皇子,试探了这么多天,我们该退了。”说话的将领,是囚牛旗的大旗长,属于大皇子心腹之一。
九子龙旗,以普通旗兵、执旗士、双旗士、旗长、大旗长,再往上就是本旗至高无上的旗主。
老大叹了口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