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来了。”张睿的声音沙哑,虚弱,令人难以想象他昔日是如此的意气风发。
“二哥你感觉好点了吗?”张伦见状赶忙迎上前说道。
“吃了药好多了,对了,外面的战事怎么样?这几天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没顾上问。”
“哦,挺好的,我们把寿阳守得与铜帮铁底相似,楚军那些人绝打不进来。”张伦强作欢颜道,张睿看了看他不禁是一声叹息。
“唉,老三你这人啊就和当年一样,一说瞎话就眨眼睛。”
“我哪有?二哥你多心了。”
“你也不必瞒我,咱们落到今天这地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况我清楚得很,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寿阳实在守不住,你就别怪我们,带着大伙尽快突围才是,反正天大地大,只要人还在咱们总有重振旗鼓的一天。”
“二哥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老说丧气话啊?您放心,寿阳我绝对守得住,等到把楚军打退了,咱们再卷土重来大干一场。”
张睿闻听不禁摇了摇头:“老三你不用给我吃宽心丸,我的身体还有眼下的局面我都清楚得很,压根拖不了太久,大业是在二哥手上败的,我如今死了也算对得起众多受我连累的弟兄了,可你还年轻,千万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张伦闻听二哥越说越激动,心里也不是滋味,有心安慰几句,忽然门口进来了一人。
“二元帅,三元帅打搅了。”张伦等人扭头一看来的原来是大将何穆。
“老何怎么了?”张伦见状不禁问道。
“有些军务想和您汇报一声,您能不能先出来一下。”
“屋里又没外人,在这儿说不一样吗?”张伦闻听不禁皱眉道。
此时还是张睿苦笑着拍了拍兄弟的肩头:“他是怕我听了跟着担心,你也别为难他了,出去听听,毕竟军务要紧。”
闻听兄长这么一说张伦也只得跟着何穆来到了屋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元帅您去看看吧,楚军他们突然把营地给后撤了。”
“怎么,他们退兵了?”
“那倒不是,就是莫名其妙把营地都搬到了高处,弟兄们看了都觉得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想请您亲自去瞧瞧。”
“有这种事?走,咱们去瞧瞧。”张伦说着便跟何穆出了府衙来到了城楼,一看众将此时早已等候在了那里,众人寒暄了几句,张伦便开始观察起了敌情,别说,还真如同何穆所言楚军莫名其妙将阵地后退了三,四里,全部搬到了高处,这是准备干吗?最近几天也没发生什么大的战事啊,想到这里张伦忽然想起楚军其实已经有很久没有大规模进攻了,给人感觉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对了,这几天城里有没有什么异样啊?”想到这里张伦不禁开口问道,别看他在处理内政时显得有些粗暴笨拙,要讲军事素养还是出类拔萃的,此刻他就敏锐地意识到楚军或许在搞什么小动作。
“没有吧?”众将闻听不禁是面面相觑,忽然有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就是最近城中河流的水位大都有些下降,大伙都说用水有些不便。”
“水位下降?”张伦一听就觉得事有蹊跷,寿阳城地势低洼,又临近辽河一向不缺水,更何况如今正是初秋,刚好是雨水多的时候,按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莫非...忽然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了张伦的心头。
“轰...”正在张伦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巨响,好似雷鸣,又有如万马奔腾。
“三元帅你看那边!”此时只听又有人高声喊道,张伦等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瞧去,只见北方的地平线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奔涌而来,等其更接近了众人才看清居然是一道巨大的洪流。
“坏了,他们想水淹寿阳,快通知全城军民注意躲避。”张伦此时是什么都明白了,他赶忙冲着众人下令道,可惜地是此时一切都太晚了,洪水冲垮了工事,渗透了城门,没多久寿阳城内就成了一片泽国,军民们只能纷纷躲到高处去躲避,城内顿时是乱作一团,而此时早有准备的楚军则坐着船是顺水而下对寿阳城发动了进攻。
应该说直到此时赤林军表现得依旧勇猛顽强,对楚军展开了反击,可无奈是大势已去,最终楚军顺利攻进了寿阳。原本张伦是有可能逃脱的,他当时在高处,其他人也为他找来了几块木板,想趁乱混出城去并非难事,可张伦最终没这么做,他放不下自己的二哥张睿,也放不下城中那么多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于是他留了下来,一边指挥大伙撤退一边寻找自己的哥哥,可此时城中早已大乱,上哪儿找去?最终当张伦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三元帅,咱们不如降了吧?”眼看着陷入了重重包围,跟随在张伦身边的亲兵不禁说道。
张伦闻听不禁把眼一瞪:“修得胡说,当年我们弟兄起事的时候就立下过誓言,此生绝不向官府投降,再说是我把赤林军连累到这一步,如今要是再无耻求饶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阵亡的弟兄?也罢,我就一死以谢天下。”
张伦说罢是引剑自刎,等周围其他人再想施救是为时已晚,众人见元帅已死是再无斗志,当即便带着张伦的尸体是投降了楚军,说来也真是讽刺,其实张伦之前一直在寻找的兄长张睿还真侥幸逃了出来,结果后来听说兄弟兵败自刎,是悲愤交加,结果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