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浩渺,风轻云淡。
空气之中萦绕回旋着丝丝缕缕奇异的幽香,依稀只能望见那一抹火红色的残影。
然,地上众人还未自那极度震撼中清醒,脸上的表情依柔依稀带呆愣愣。
太子的脸色忽明忽暗,神情变幻不定,看着对面那岿然不动,仿佛雕像般的迎亲的三军将士,眸光阴鸷,幽光霍霍。
他似乎低估了那个叫慕云希的女子?这般气魄与气势,就连久居上位,天生优越感十足的他,都有种自叹弗如的感觉……
而且,这一切的威慑力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况下!
不!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没见过面的一无是处的丑女震慑住呢?
“让开!”仿佛被心中一瞬间漫过的想法惊怒到,太子微微沉了脸色,看着对面那没有一丝后退迹象的三军将士,沉声喝道。
“实在抱歉,太子殿下。我等身为军人,自当唯军令是从!军令如山,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我等。”飞鹰狐疑的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子墨与微微异样的子夜,微微敛眉看向一脸阴沉,怒意隐忍的太子,沉声说道,话语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放肆!你们这是要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吗?”太子身后一官员上前一步,指着飞鹰怒声斥道。
“将军真是会说笑。一个女人的话罢了,何时成了军令了?”太子紧了紧提着缰绳的手,压下心头漫天涌起的怒意,缓缓开口,言辞之间似有不屑。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若是一般人,不论男子或女子,自是无法调令飞鹰精骑分毫。但是,夜王府的王妃自然是另当别论了!”魅影瞥了一眼身边神游天外的两人,倾城绝艳恍若魅惑妖莲般的脸上划过几分探究之色,这两个家伙似乎自见了那秋水宫飘渺七星四使之后就变的异常怪异。随即,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一脸阴沉之色的太子缓声开口,狭长如暗夜幽狐般的眸中幽兰之光明灭烟华,几分邪佞,几分魔魅。
太子的脸色相当难看,甚至于一贯维持的尔雅谦和面具都有了几分破裂的痕迹。
任谁都听得出,他那话的意思是,即便他是太子殿下也无权调令飞鹰精骑分毫!
人群之中一阵躁动,百官哗然,百姓唏嘘。这些个亡命天涯的嗜血狂徒竟敢公然挑衅太子威仪?
绣龙画凤的花轿中,慕倾颜的脸色早已气的煞白,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心却仍不自知。
今日是她有生以来最晦气的一天。
目光不自觉的又停在有些脏乱又破裂的喜服之上,一双如斯媚眼之中,幽光骇人,那般怨毒与阴森的眼神仿佛来自九幽之境的怨灵!
她被那该死的轩辕澈的迎亲的金鼓与号角声惊吓摔倒,混乱之中不知是哪个混蛋撕裂了她的喜服还盗走了她的凤冠!更是恶劣的用石头丢了她!害的她的腿到现在都还生疼的厉害。
红纱之下,高盘的云鬓微微凌乱,凤冠早已不知所终,今日本是她一尝夙愿之日,太子亲自迎娶,百官随性何其荣宠?
没想到事情却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自己不仅被搞的狼狈不堪,现在,只怕连拜堂的吉时都要耽搁了!这一切都是拜轩辕澈和慕云希所赐,这个仇,她一定要记下。
慕倾颜狠狠的握紧手,微微掀开轿帘,唤来侍女,小声吩咐了几句,便见那侍女朝一脸阴沉的太子走了过去。
“绕道!”片刻之后,太子狠狠的一咬牙,压下满腔的怒火,最后看了一眼那些一幅雷打不动的士兵,沉声开口,却是对着百官的仪队下令。
浩浩荡荡绵延百里的一群人,又是花轿又是彩礼的,这拐弯绕道的样子倒有几分像舞长蛇,滑稽好笑,好好一场极尽显摆与张扬的婚礼竟成了一场闹剧!取悦了谁?又气煞了谁?
“太子殿下慢走啊——我等就不远送了——”半晌,那魂游太虚的人总算是灵魂归位了,看着那浩浩荡荡撤去的一群人,笑得好不欢喜,那极力挥动的手,仿佛在欢送多年不见的故友一般。
太子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顿,面容有些僵硬,眼角的余光阴冷的瞥了一眼那个一脸玩世不恭的男子,暗一咬牙,猛地一提缰绳。
“喂!从实招来,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太子的仪队散去,街道一下子宽敞了起来,魅影微微挑眉,狭长如暗夜幽狐般的眼眸不时地在子墨与子夜之间扫视着,勾唇一笑,邪佞与魔魅的气息几乎湮没那一方天地。
“呃——这个——呵呵死狐狸,你不是精通易容术吗?今日本公子委屈一下,让你一显身手,不过,你可别把本公子易的太难看啊。”魅影这一问,子墨顿时一个激灵,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回京之前闯入巫山时的情景,那几个嚣张的不得了的飘渺七星使,如今竟然甘愿为人抬轿!他可没有自恋到以为她们是冲着夜王府的面子!
唯一的解释,十有八九,那位尚书府神秘冒出来的嫡长女就是那日巫山所见的绝美女子!
只是,燕京百姓皆传言尚书府大小姐是不学无术,娇纵蛮横的丑女,有些无辜的摸了摸好看的鼻子,蛮横嚣张倒是真的,只是,这丑女二字怎么说也与她沾不到边好吧?
她若是丑女,那这世间的女子都该排队去跳河了!
“易容?烂桃花,你没抽风吧?”魅影闻言,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子墨半天,直到看的他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