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轩一愣,心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爹爹是谁啊。
白彩倒是弯起嘴角,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哦。跟“我爹是xx”有的一拼啊。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眼前的娃娃才六七岁吧。
“见笑了见笑了。”一个身穿绸裙的女子跑过来抱起哭闹的小娃娃安慰了起来。
白彩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这个女子,不就是苏氏吗。
跟她有过两面之缘的苏氏,没想到如今又碰到了。
“没事儿。以后好好看着小孩子,要是撞上马车可就糟了。”白彩笑着说了句,便拉着陈墨轩赶快离开了。
白彩回头不经意的瞟了抱着孩子继续哄着的苏氏,嘴角弯了下来,很是愉悦的说道:“倒是个聪明人,可惜,只能困于后宅了。”
陈墨轩哼道:“也没见得多么的聪明。”
白彩道:“只是相对而言而已。相较于某些人,这个女人算是厉害的了。”
陈墨轩问道:“何以见得?”他对大胤女人的见识也只限于那些酸词滥调了,当然,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
白彩微微一笑,道:“她能清楚的看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说简单些就是本分,说复杂了,就是当局者清。”
这是一个理智的但是深爱着自己孩子的女子。这是白彩对苏氏的评价。
“乖乖,告诉娘亲,哪里疼了。”苏氏一面哄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一面扫了眼街边的小摊。嗯,今天,可能很难碰到新鲜的菜了。
她倒不是一定要沾着晨露的新鲜的蔬菜,只是她家相公要求忒多。
现在日子过好了,非带着晨间露珠的果蔬不吃。
可是,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她上哪去找那些沾着晨露的蔬菜跟水果?
相公这是在为难人,想来是看她这个黄脸婆不顺眼已久了吧?苏氏亲亲自己儿子白嫩的小脸,心里好笑。她从不认为自己这个相公是个聪明人,果然,不会做些聪明事。
他要求多,她跟宝儿可没那么多讲究。过了几年富庶日子,真当自己是帝都的侯门世家了?
这世道往往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了。
买了几个哄宝儿开心的水果,苏氏抱着宝儿便朝不醉楼走去。
“哎,老弟啊,你明知道,你大哥我脑子不怎么灵活,跟我说说这其中的道理呗。我也不想一个不小心把我们全家给搭了进去啊。”李文耀哭丧着脸跟李文逊说,早就没了先前不可一世的样子。
李文逊也不好对养大自己的大哥怒火相向,只得说:“大哥,世家的底蕴真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我们有贵人相助是一回事。但贵人愿不愿意为了我们得罪白彩又是一回事。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还有,贵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们。就是说你现在为什么能在桐城横着走,裴臻太守却没管。这个你考虑过吗?这个你考虑过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一番话,直把李文耀说的是哑口无言。
他这些天被从天而降的“贵人”给乐昏了头,却根本没想过,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贵人为何会对他这个西北边城的地痞无赖头子青眼有加。
凡事总有个理由啊。
而到了贵人要用他的时候,他又该怎么办?豁出一家老小不管吗?
李文耀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面庞滑落。
这岂不是在他头顶悬了把利刃?不!是全家。整个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