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上飘下鹅毛大雪,整个凉州已经被冰雪覆盖,旷野俱是白茫茫地一片。
“吾军多种棉花,以棉服供应北伐大军,于军帐之中多设火盆,多以热水为军士擦洗身子,如今看来,倒是很少有军士生病。”坐在炉边,庞统端起温在炉子上的一杯姜茶,一口饮下,嘴边满是热气。
“棉花得自于西域,主公早年于江东之际,罕有之,如今却是为吾军大肆种植,不过棉花此物,怕是也得凉州之地尚可量产。”诸葛亮抚须笑道。
“孔明呐,吾军已至武都半月,汝可有破敌之策?”
“只有一半。”诸葛亮沉默顷刻,咧嘴笑道。
“一半?”庞统微微一愣,随后凝神问道:“还有一半何在?”
“便是汝立即率三万大军北去,助刘磐将军攻占安定郡。”
“如今街亭已为吾军所得,吾趁夜率军北去,仰仗雪橇之利,行军倒也不慢,只是如今黄老将军已率两万大军攻打天水郡,甘宁又率一万大军镇守祁山要道,若是吾再领三万大军攻打安定郡,孔明麾下便只剩五万人马,不知可够?”
诸葛亮笑了笑,一手轻摇着羽毛扇,“吾有一万南蛮无当飞军,还有留赞将军一万精锐、又有严颜、黄权、泠苞、陆逊、刘璝诸路兵马,五万精锐,对面虽有十万之众,但可顾虑之敌亦不过那四五万西凉铁骑与三万余羌人精骑,其余尽皆步卒,西凉铁骑天下无双,或许唯有昔日温侯麾下并州铁骑可与其匹敌,但步卒,却不如吾江东军多矣。”
说着,诸葛亮指着身旁沙盘上的祁山小道:“吾军虽有木牛流马翻山越岭,但如今天气严寒,运输粮草的民夫亦难行经,吾军中粮草仅剩半月之需,士元,倘若汝吾再不觅机与其决战,只怕吾军便只能回师汉中矣。”
庞统瞳孔微微收缩,“往街亭一日,攻安定五日,十日之内吾必可率军回返,可孔明汝可撑得住十日之久?”
“只要马超敢率军来攻,吾军粮草充沛,莫说十日,一两月也不在话下。”诸葛亮一脸自信满满。
“甚好,那吾今日便立即率军出营。”
“且慢。”诸葛亮伸手拉住庞统,他一只手指着沙盘,手指在两条沟壑中来回摩擦,“此往安定唯街亭一条小道,长安往安定亦可来一路援军,士元以为,子龙将军能否将马岱、张绣之辈挡在陈仓之外。”
庞统苦笑一声,“子龙将军所部皆是百战精锐,若说其中大部汉中降卒,在历经汉中之战厮杀之后也已知战阵,若是围住陈仓,于城外与张绣、马岱之辈交战,凭借兵力雄厚,必胜无疑,可子龙将军有主公赐下便宜行事之权,若他率轻骑北上,袭扰诸郡,断敌军粮道,只怕留守陈仓的步卒极有可能会为马岱、张绣所趁。”
“吾已去信一封,不过在周瑜识破吾军飞鸟传信之法后,吾军在这天寒地冻的凉州之地,也就只有靠马匹传书,怕是这封书信送往陈仓军前,亦需大半月之久。”
“孔明呐,汝何不率军堂堂正正与西凉军交战?”庞统指着营外,“如今新式战车已运往帐内多时,汝出兵之前得主公新式连弩设计图纸之后,便一直和那些从江东派来的匠作们混在一处,不知有研制出何物?”
诸葛亮微微一笑,“无他,此次对付西凉铁骑的利器尔。”
“以五万迎战十二三万之兵,孔明,汝若败了,武都郡失守,天水、安定与汉中之地失去联络,到时,如何是好?”
“败不了。”
庞统笑着指了指他,“那吾便北去,去夺安定,也不理会汝,吾夺了安定之后便顺势北上,去西凉,将整个凉州一并打下来,重新打通丝绸之路,为吾蜀锦寻个商路。”
“那便预祝士元早日传捷。”
庞统大步出帐,背对着他摆了摆手,“那汝便敲好罢,到时吾在北地俘获战马,汝在司隶可莫要艳羡。”
诸葛亮目送庞统援军,看了一眼帐外的亲卫,“立即召严颜、黄权、泠苞、刘璝诸位将军来帐内议事。”
“喏。”
不多时,外面马匹嘶吼,几名战将翻身下马,各自朝着大帐走来。
“末将见过军师。”为首一人却是驻扎在祁山附近,看管粮道的甘宁。
“军师,汝命吾等前来,可是要与那孙权小儿决战乎?”甘宁一脸兴奋,这几日军中已经得到青州捷报,江东军于青州一线可谓是长驱直入,蒋钦、周泰、张辽、高顺、臧霸一众江东上将都在青州战场上打出了偌大的声名,可他甘宁入蜀以来,可是折损了不少部卒,却还不如严颜那名降将立下的功勋多,他如何甘心。
“兴霸来得正好,明日决战,吾命汝出战马超,许败不许胜,可否?”
甘宁顿时憋得涨红了整张脸,“军师可是在嘲笑吾那日为马超劫走二十车军粮之事?”
诸葛亮顿时摇了摇头,“兴霸,吾并无此意,那日马超以轻骑劫粮,仰仗马匹之利,若非汝及时赶到,吾等如今已空腹上阵,被他劫走粮车,亦非汝之罪。”
“可吾与其交战一百二十合不分胜负,吾尚想擒他,明日军师不若让吾与他公平对决,吾虽不如子龙将军能胜他一招半式,但也不会落败。”
说着,甘宁看了一眼帐内众将,“吾乃军前上将,若是明日沙场对决,两军阵前吾败给那马孟起,怕是吾军士气也会有所影响罢。”
诸葛亮伸手朝下压了压,“兴霸将军,汝乃吾军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