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短刀随着手腕翻转直接扎透爬上城墙垛口的一名军士,他凝视着四周杂乱的身影,拔出短刀,放低身形,朝着甘宁冲去。
“哧”,鲜血飞溅,他又砍翻一名江东兵,他心中默念:“大都督啊,杜畿只怕今后无法再追随汝左右矣。”
“黄老将军。”土堆之上,面临着城内的一波石弹抛射之后,黄忠身前也汇聚了一排手持铁盾的军士,他们却被黄忠一把推开,黄忠张弓搭箭,却没有着急出手,他看到了城头上的杜畿,也看穿了他的想法。
“想和兴霸一决高下吗?”他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的弓箭,突然猛地抬起,一箭射翻拦在泠苞身前的一名校尉。
“黄老将军神射。”泠苞面色微惊,回眸瞧了一眼土堆方向,大喝一声之后,继续持刀朝前突进。
城墙上,嘶杀声还在机会,而城下等候的,竟然都是一群眼神犀利的士卒,这些士卒,大多都是跟随各路骁将南征北战多年的悍卒,他们每一个此前都是军中校尉、都伯、军侯,但此刻他们都被聚集到一处,作为先登队。
此刻,诸葛亮等人已经走出了中军大帐,汇聚在中军顶帐前。
“军师,半个时辰之后,绵竹关可为吾军攻下。”
“杜畿此人,尔等以为如何?”诸葛亮环视一眼左右笑道。
肩上缠着绷带的留赞双眉微皱,“此人心思缜密,守城、攻城皆是一员悍将,且年纪尚轻,可为大用。”
诸葛亮隔着极远眺望一眼城头,“只盼兴霸将军能够将其生擒。”
众人的目光随他一同落下城头,当杜畿砍翻第十三个军士之后,他终于是看到了甘宁。
“铛”一击,他手中的长刀就被磕飞,他胸口挨了一脚,直接被踹出去几步外。
甘宁大步上前就要擒下杜畿,其身后立即冲上来四五名军士,四五杆长枪带着破空的尖啸,几乎同时刺向甘宁的胸腹。
甘宁脚下一点,整个人跃到城墙垛口处,在长枪刺过的刹那,抬脚一点,踩着枪杆落下,两刀连续砍翻两人,突入几人近前,不多时,这四五人便全部死在了他刀下。
杜畿此刻已经挣扎着抓起一杆长枪,他双手紧握着枪杆,握住枪尾的右臂微微发力,挽了一个枪花,出手之际,枪头寒星点点,一次次被甘宁挥刀挡下,他的脚下也在不断后退,甘宁每一次挡击都在朝前挪动,当他双手紧握长枪猛地朝下一压之际,甘宁双眼突然迸射出两道精光,大步上前,劈手直接抓住枪杆。
杜畿脸上憋得涨红,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将长枪给松开。
“嗖”
“嗖”
“嗖”
在他身后,三名见他形势危急,想上前搭救的军士被三根同时撤来的箭矢给放倒,就倒在几步开外,杜畿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悲痛。
“啊……”,他猛地灌注全身气力把长枪朝前一推,将甘宁推出几步,单脚一踩地面,一杆长刀落到他手上,他挥刀抢攻之际,甘宁也是换了长枪和他交手,两人手中兵刃本就极长,此刻在长枪之上也是连捅带刺,根本不能随意翻转。
只是,转眼间,杜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心知甘宁是在消耗他的气力,待到他力竭之际,甘宁绝对会突然出手将他擒下。
他看了一眼城墙马道,那里还有着源源不断地军士赶来,可惜了,若是再给他三五月,他便能将城内的两万新军训练成一支可战之师,到时也不会被城外诸葛亮这么牵着鼻子走。
城头上戍守的老卒只剩下数十人不到,两面城墙合围的江东军已经朝着此处杀来,他满脸凄苦地看了一眼甘宁,突然朝着甘宁主动冲去。
“铛”长枪拦腰撞上枪杆,两人各自踩踏在原地角力,可他却突然脚下踉跄一下,作势跌倒的刹那,左手的袖子已经掀起,泛着寒光的是两发臂弩,在他嘴角狰狞一笑之际,箭头已经对准了甘宁。
与此同时,隔着二十余丈外的黄忠轻叹了口气,手指微微松动,弓弦之上的箭矢化作流星,直接穿过城墙垛口上的猫眼,从杜畿左侧脖颈射穿,带走大片血花飞溅在内城墙之上。
“嗖嗖”与此同时,杜畿手中的两根箭矢也射出,只是他被箭射中的刹那,失去了太多气力,准头全无,箭矢只是射中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而已。
甘宁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土堆,挤出几分笑容,回眸时,又略带惋惜地瞧了一眼杜畿,大步上前,单手将杜畿的尸体举起,“守将杜畿已死,城内将士,放下手中兵刃者不杀。”
“泠苞、吴兰,为本将军开路。”
“喏。”
两将杀穿前往城墙马道上的道路,护送着甘宁朝着城内走去,沿途,所有挤在城门附近的人头都看到了城头上举着杜畿尸体的甘宁。
“主将已死,尔等本是益州白水军,益州刺史刘璋,已归降吾主,如今被封为益州侯,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手中兵刃受降,更待何时。”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城头城外,数万大军齐声高呼,声浪掀天,随着从外面攀爬到城墙之上的军士越来越多,不多时,城门乃至长街上的大批新卒就被挤散。
甘宁看了一眼这些大多数身上只有布甲、皮甲的军士,每带着杜畿的尸体朝前行进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他身后,很快已经聚集起数百军士。
“城外有吾江东十万大军,尔等汝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