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奇既为徐州牧,这徐州北地数郡,却是须得司空暂且交换与奇。”三人再共饮了一杯后,刘奇放下酒樽道。
“吾倒正有此意,只是……言下吾安顿了徐州北地五郡,任命了不少官吏,麾下立有战功的将士,也赏赐了田亩,若是此刻将其归还江东治下……吾闻江东有一屯田之法,怕是会引起曹某帐下军士不满。”曹操一脸为难地看了一眼刘奇,一手磨蹭着酒樽。
“不过,吴侯如今既是节制交、荆、扬、徐四州之地,大可先平定长江以南。”曹操此言,大有祸水西引之意。
“荆州牧刘景升,乃吾同宗叔父,每岁必有朝贡,断无叛逆之心。”
“交州士燮,宗族强盛,且连蛮夷山寨,倒是割据一方,势力不容小觑。”
“以吴侯麾下之精兵良将,当可为顺势平乱。”刘备一手抚须道。
“交州地处偏远,但年年朝岁,从未断绝,可见,交州士族断非叛逆之臣,吾出师无名,只能以天子诏书令其前来秣陵。”刘奇笑道。
曹操和刘备交换一个眼神,后者笑道:“吴侯宽厚待人,多有远见,实乃吾汉室之幸矣。”
刘奇连连摆手,一脸谦逊。
曹操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面色略微涨红:“今日军士得报,淮北十余县,都有迁移百姓南下之事,便是徐州北地,亦有此事,不知吴侯此举,是为何意?”
“无他,却是吾江东儿郎赶至当地,为当地百姓所喜,如今既是得到天子诏令,便要撤军回返,这些百姓,听闻江东之盛,饱受战乱,心有向往安定之所,携家带口,故而随军南下。”
“大汉数百年基业,在中原之民,数以千万,淮水以南虽好,却地广人稀,无所家宅田亩,背井离乡,抛弃祖宅,非常人所愿,只怕这些百姓大多都为军士强迫。”曹操一脸阴沉道。
“吾江东以屯田之法,每岁开良田数万亩,家宅自有当地军士为其搭建,并提供收成前的米粮,安居自然无须司空多虑,至于强迫之事,吾江东镇守淮南之兵,乃庐江营与九江营兵马,都是当地招募精壮和袁术麾下投诚旧部,与淮北之民,倒也亲近。断不会做出强迫百姓之举。”
“九江治下,于淮水之北数县,多受河水泛滥之苦,若吴侯将数县之民南迁,曹某断不会阻扰,只是,吾豫州汝南、沛国,以及徐州下邳、东海之民,若是举郡县之民尽数南迁,这纵向方圆数百里,怕是再无人烟,空余十余座城池雾忍镇守,耕地田亩无人栽种,日后,怕是会遗祸后人呐。”
“此事,全乃百姓自主,实非奇之所愿尔。”刘奇一脸为难,随即,面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吾听闻,夏侯渊将军与曹休将军欲赠战马于吾江东大营,司空可知此事?”
曹操闻言一愣,赠送战马?你当我傻吗?江东军对中原之地,早已是垂涎已久,正如他这人妻曹对貂蝉,对昔日张绣婶娘邹夫人的觊觎一般。
“吾未闻此事,不过,曹某在北地征讨流贼叛逆之时,却有缴获马匹粮草,若是吴侯稀缺,同为汉臣,调拨马匹赠予江东,亦非不可。”曹操很快便琢磨到这是刘奇有意放回夏侯渊和曹休的意思,他断然不会拒绝。
此次征讨徐州,虎豹骑折损大半,几乎将他征战十余载的心血全部付诸一旦。
大将曹仁战死,胡车儿战死,夏侯渊、李典、张绣、曹休、任峻等人被捕,许褚、曹真、曹纯等将几乎人人带伤。
若是刘奇有意放归俘虏,他不受之,军心必定会为之动摇,并且,夏侯渊、李典、曹休等将,俱是他往日心腹,曹操坚信,他们必定不会背叛自己。
“如此甚好,那便有劳司空备下两万匹战马,携随行照应马夫一并南下,吾留夏侯将军等人多时矣,到时,亦可让他们携江东纸帛北上。”
“两万匹?”刘备惊得瞪目结舌,他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曹操的表情,只见他面色铁青,嘴角一阵抽搐。
“中原之地,多有北地战马流入,但吾曹孟德麾下,亦无北地草原之马场,若是战马三五千匹,倒是可以拿出,两万匹,只怕便是公孙伯珪麾下,亦不曾有这么多战马。”
“那便良马八千匹,不过须得北地良马。”刘奇笑道。
“三千匹,吴侯,曹某断不能让麾下儿郎下马充作步卒。”
“八千匹,赠送战马之事,却是夏侯将军所言,亦非奇之所愿,莫非司空,却是舍不得这些战马?”刘奇眼中多出几分促狭的笑容,在曹操眼中,就像是在说:“你觉得,夏侯渊他们,不值八千匹战马?”
“若吴侯能放归淮北战俘,曹某愿倾尽兖、豫二州之地,赠吴侯六千匹战马。”
“如此,便多谢司空了。”刘奇立即抬手谢道。
徐庶率军围攻李典、夏侯渊等将之时,俘虏不过两千余众,换取数千匹战马,自然是值得。
江东,如今不缺征战的军士,缺的是粮草和战马。
三人再闲聊了一阵,已经快至晌午。
曹操带着刘备起身,朝着刘奇拱手一辑,“吴侯此去,为大汉南疆安稳,乃安邦定国之功,可惜孟德不能随吴侯一同征战。”
“司空平定中原,北伐叛逆,当为吾等朝臣表率,亦有重任在身。”
“天子乃吴侯宗室兄长,吴侯若闲暇时,可往许县一叙。”
“奇自当择日赶往许县,朝拜天子。”
“司空、皇叔且留步。”
“吴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