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等主动决定参与这一计划的年青见习猎手,每一个都不是什么头脑简单者。
甚至根本不用给他们带至消息者,过多对一些重磅信息进行解释,他们中绝大部分的人,通过自身这一段时间在隐村里看到、听到的种种细节,已然完全可以辅助他们对信息真假作出准确判断。
尽管对昏迷者有很大可能已成为,隐村污染者维持梦境入侵规模扩大的源力基石一事,他们中半数左右的人将信将疑,却无人真正从内心深处完全否定这一推论。
而现在亲眼于梦境中看到,昏迷者所处梦境中的石柱,貌似与其他不同类型受害者,也就是击不倒沉睡者,完全不一致时。
他们均在同一时刻,快速于心底将这一推测的可信度,调至最大程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管他们中有没有熟悉之人,现在身处这一怪异石柱内。
他们也无法否认,聚集大量昏迷者的石柱太古怪了,古怪得如同那名隐村污染者,似乎是在用最巧妙方式,企图将众多昏迷者存在掩藏于众多其它石柱中一般。
若说这一种石柱,对这个梦境甚至是那个污染者没有特殊用途,眼下谁也不会信。
而秦古等人之前作出的推测,明显最为合乎逻辑。
“古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几十秒后。
一脸世界观被重新刷新了一轮的风剑,带着三分绝望与七分迷茫的询问。
秦古眼神一阵快速变幻。
低头。
思索了三秒。
声音幽幽,冷得如冰般低沉回复。
“还能怎么办?”
“再看看情况,如果实在没办法就……”
最后一句话秦古并未全部说出,只不过其突然抬起的眼睛里,快速滋生出的冰冷杀意,貌似已然代他将未说出口的部分说了出来。
“不行!”
“你不能下达如污染者般残忍的命令。”
下一秒,不等秦古详细解释,早就对他之前语气与说话内容之间存在的巨大悬殊,有所不安的一名年青见习猎手,下意识坚定反对。
“残忍?”
如回味一般,秦古轻声将这名年青同伴所说话语中,最为关键,同时也是最为刺耳的词汇特意挑了出来,自方自语重复了一次。
随即起步。
独自走至那一根挂满昏迷者脑袋的洁白石柱前。
仰视距离他眼下所站位置,最多仅距二三米高的一处。
接着手一抬,手指精准指向其上,某一个已然大半脸庞,都被吞噬入石柱里的昏迷者。
一声冰冷嗤笑后。
淡漠轻语。
“知道他是谁吗?”
“你估计不会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再强大的观察力,也无法帮助一个人,仅通过其露出一小部分的额头,推测出他的真实身份。”
“可我因这一个多月来,长时间在这一处石柱上昏迷者众的隐蔽治疗点工作,所以我对其内很多昏迷者的脸庞其实相当熟悉,哪怕没有再度看到他们的脸,也可以快速在脑海里,调出有关他们脸孔的确切图像。”
“当靠近这一石柱时,我就敏锐发现,这些在梦境中同样昏迷不醒,如同死人般的受害者中,有一部分我曾经搬动过的昏迷者不见踪影。”
“为了确认这一点无误,我甚至还慢慢围着这巨大石柱转动了整整一圈。”
“结论与我心里的推测依旧一样,有些昏迷者确实在这一根石柱上不见踪影。”
“当然,这种情况出现,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他们并未于梦境中,被分配到这根石柱上安置。”
“但我对这种可能的相信度其实极低,保持极度怀疑,怀疑到接近彻底否决的程度。”
“因为我很清楚,那一批貌似在这一根石柱上失踪的脸孔主人,其实都是在隐村所谓集中治疗建筑内,身体状态已经无比虚弱,虚弱得骨瘦如柴,按正常规律,应该已无法再坚持多长时间的昏迷者。”
“这一点让我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第二种可能上。”
“第二种可能是,其实他们都还在,只不过是我们无法用肉眼看见而已。”
说到这里。
秦古声音一顿。
弯腰半蹲。
将手指平静指向,环绕在整个巨大洁白石柱最接近地面区域的表面上,某一个已然只剩下一丁点头顶部位留于柱面之外的昏迷者脑袋。
随意的一指。
其中涵义却无比深长。
不仅涵义深长,而且还充满极其诡异与恐怖的气息。
此种气息无比强烈。
强烈到听到与看到的十几名见习猎手,不管年龄大小,同时脸庞又白了三分,并不约而同向后倒退了大大一步。
但令他们如此失措的根本源头,其实并不是秦古所说的那几句话。
而是其话里话外针对的唯一对象,也就是那根,不知道其内吞噬了多少个昏迷者躯体,其眼下内部运转模式又到底是怎样的诡异石柱。
可有一点这些人心里很清楚。
那就是秦古刚才一番言语中的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出另一种弦外之音。
也就是那些连脑袋也快要没入石柱内的昏迷者,很有可能不止是眼下于梦境中存在的方式异常,更大可能为,这些人之所以在梦境中表现出这样的状态,是因为他们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被这一诡异石柱,或是操控这一石柱的污染者以隐蔽方式悄然抽取。
当抽取到一点也不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