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凌星男在与赖经久的对决中,始终处于屡屡进攻的主动地位。
他手下的每一刀,每一式,都占据着主导地位。
漫无边际的杀伐,连绵不绝的刀势,只教人骇然。仿佛他便是一个天生的战神,在他的生命中永远都只有进攻一般。
刀与刀的拼斗里,留下的是杀机。
人与人的对决中,留下的是无奈。
他与他,于茫茫人海中,本是首次邂逅。殊知世事难料,换来的却是一场争斗……
没有人愿意如此,但人生就是这么难测。
江湖注定了一切,得由其难以理解的模式延续下去……
赖经久的沉着与悠闲着实令人从心底里佩服,不论是作为对手的凌星男,还是旁观的众人,没有人不承认这一点。
任凭风浪再起,管它泰山压顶,我自岿然。
这便是赖经久身处狂风巨浪般刀势中的真实写照,在他那柄奇形大刀下,所有不可思议的攻伐杀意都熔入了风里。
两人均自拼杀封挡,纵情地的攻防、肆意地的转辗,仿佛天下间的刀法已经被二人用尽,他们再也不在乎一招一式间争夺,更多的是气势上强弱之分。
在你来我往的刀法上,他们拼斗的已不仅仅是奇奥无比的招式,而是刀势上孰强孰弱的气势之别。任它如何玄幻的刀法招式,在他们面前都显得暗淡了。
天下间,能将刀法练至随心不随式,凭势不凭力的境界,只怕也并不多见了。
刀风袭卷狂沙,刀势滋意满天。
众人已看不见刀,更看不清人。在他们的眼中,看到的只是明亮的刀光和模糊的人影。
扑腾交错,纵掠横空;刀与刀纠缠在一起,人与人四处纵横。
进者,攻也;退者,守也。进退之间,往往又变幻莫测,人不知其所攻,更不知其所守。
旁观者不清,当局者最明。
那时,凌星男与赖经久的拼斗终于到了最为关键的一幕。凌星男在一番毫不迟疑的进攻后,方明白他已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一刀一式再也不如先前那般自如,渐渐地速度慢了,就连刀势中的威力也减弱了许多……
再看赖经久时,他终于明白了。原来真正的赢家并不是他,他的攻势已经完全被对方的守势压倒了。
“攻则有余,守则不足。”这本来是几百年前,兵家孙武的至理名言。但到了今天,竟然还有了另外一番诠释……
攻与守,从来就是一对矛盾。重要的,只是因人因事罢了。
又在一番激烈的刀光泄意后,凌赖二人顿然分开。
蓦然间,刀光一闪。
恍恍白昼间,如同划过了一道闪电……
哐然,一声惊起,陡见一道白光流泄而过。
起时,那道白光迎向了赖经久。
中途,那道白光似半道断绝的闪电,被赖经久大刀轮出时折射了回去……
折射时,窜向了凌星男决然倒退的身形……
最后,带走了一抹血丝……
那时,满面惊意的凌星男已经刹住了身形,若不是他避闪得及时,只怕已被那半道断绝的闪电击穿了胸膛……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凌星男的左胸上已是鲜血淋漓,一道血口子深深地印在他的左胸上……而他手中的佩刀也只剩下了半截,另外断绝的半截正是那道倒飞的闪电,早已没入了道旁的丛林中。
此时,凌星男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左胸,只得将手中半截佩刀扔到了地上。
在一番简单的封穴止血后,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阵青白交加的神情,所有人都感觉到此刻的凌星男不仅难过,而且悲伤……受伤反而是次要的了。
最后他一咬牙,横扫了全场一眼。只将目光在人群后的倪青身上流连了一下,最后又转到了赖经久的身上。
“好!好个乱世神刀,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今日我输了……但天涯海角,你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说罢,凌星男转身欲走。
“且慢……”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顿让凌星男止住了迈出的脚步。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怎么……难不成非要留下我?”
凌星男已经听出了在背后说话的人,正是赖经久。
赖经久闻言笑了笑,说道:“小兄弟,莫要误会……这里有一瓶冰清花露丸,乃是我轻盈小筑的疗伤灵药。”
接着,凌星男已经听到了身后徐徐掠来的破空声,他头也没回便凌空接过,随意轻道了一声谢,便走了……
本来,星云山庄众人还有留下凌星男之意,以偿新仇旧恨,今又见赖经久并无相协之意,也不便多说。
毕竟,这里除了赖经久和宫飞燕,还能有谁是凌星男的对手呢?
赖经久看着凌星男徐徐远去的背影,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并与从身后走来的宫飞燕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脸上都挂着一阵无奈的笑意……
宫飞燕与赖经久二人已是十年夫妻,她岂会猜不到赖经久心里想的什么?
“他本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无人教诲险险的走岔了道……但愿他好自为之,莫要因仇恨而杀孽深重入了邪教魔派才好。”宫飞燕在赖经久身旁轻轻地说道。
赖经久闻言,亦轻叹了一声,算作默然。
最后,赖经久见凌星男远去,再无多留的必要;便向星云山庄等人寒暄数语后,道别而去。
逶迤的官道一路向着天边,路边的枯草迎着冷风东摇西晃着,偶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