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昏倒了?!
盛鸿一惊,霍然起身,大步走到门边,猛地伸手开门而出。
精致的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魏公公俊俏白皙的脸孔一片慌乱,目中露出一丝惊恐。
很显然,建文帝绝不止昏倒这么简单!
卢公公是魏公公的义父,彼此关系亲密,走动频繁。卢公公送来的消息,也定然比别人详实。
盛鸿紧紧地盯着魏公公的脸孔,沉声问道:“父皇因何昏厥?现在情形如何?”没等魏公公吭声,又冷冷道:“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若有半个字隐瞒,这七皇子府你也不必待了!”
魏公公:“……”
平日言笑晏晏平易近人的七皇子殿下,此时沉着俊脸,面容冷肃,目光冷凝,犹如实质。竟令他有些陌生。
或许,这才是七皇子殿下真实的模样。
一直以来的嬉笑温和,不过是麻痹众人的面具罢了。而他,竟然就这么被蒙骗了几年……现在,他该如何?要不要说实话?
短短片刻,魏公公心念急转。本想遮掩一二,不知怎么地,脑海中忽地闪过湘蕙秀雅疏离的俏脸,心里骤然一痛。
这是唯一能真正向七皇子投诚的机会了!
错过这一回,他再无成为七皇子心腹的可能。也再无和湘蕙接近的可能!
“启禀殿下,”魏公公咬咬牙说了实话:“皇上近来服用龙虎丹颇为频繁,今晚一连服用五粒,然后召幸莲香美人。没想到,到了床榻上没多久,皇上便全身抽搐,旋即昏厥不省人事。皇后娘娘惊惶不已,却未声张,召了所有太医前去。”
“义父得了严令,只暗中命人给奴才送了信。至于其余诸皇子殿下,只知皇上昏厥,不知起因。”
“太子殿下也不知情吗?”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
竟是谢明曦!
盛鸿皱起眉头:“明曦,你怎么出来了?”
屋子里燃着几个炭盆,暖如春日。门口处却寒风习习。谢明曦还没出月子,哪里经受得住!
盛鸿正要催促谢明曦回屋,谢明曦已张口询问魏公公:“太子殿下就在宫中,此事焉能瞒得过他?”
魏公公既已说了实话,自不会再隐瞒,迅速答道:“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亦有所防范,想来,太子殿下也和诸皇子殿下一样,只知皇上昏厥,并不知内里实情。”
谢明曦和盛鸿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底的凛然。
俞皇后想做什么?
建文帝贪恋纵情女色的背后,处处都有俞皇后的影子。几年下来,建文帝被女色掏空龙体,现在昏厥不醒,还不知能不能醒来……
大齐要变天了!
“明曦,我立刻进宫!”盛鸿很快有了决定:“你尚未出月子,便留在府中……”
“万万不可!”谢明曦显然比盛鸿更知晓其中利害,颇为冷静的反驳:“父皇这一昏迷,还不知能否醒来。万一今夜便驾崩归天,我这个没进宫的七皇子妃,便要落一个不孝恶名!”
魏公公:“……”
什么驾崩归天!大概也只有七皇子妃能以这么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口了!
这等不敬之词,他还是权当未听见好了。
魏公公抽了抽嘴角,默默垂头不语。
耳畔传来盛鸿无奈的声音:“明曦,外面天寒地冻,你还是别去了……”
谢明曦淡然的声音不容反驳:“让人备马车,我们一同前去。”
一锤定音!
魏公公为夫纲不振的七皇子殿下唏嘘一回。然后火速去传令,命人备马车进宫。
……
夜半更深,天气严寒。
谢明曦穿得十分厚实,又特意披上了貂毛披风,连带头脸都被兜得严严实实。饶是如此,盛鸿还是放心不下,一路护着谢明曦到了马车边。
夫妻两人上了马车后,隔邻的昌平公主府也有了动静。
面色苍白的昌平公主和神色凝重的驸马顾清,也一并坐上了马车。
心急如焚的昌平公主,扬声吩咐:“快些策马进宫!”
很快,马车便越过七皇子府的马车。
昌平公主根本无心和盛鸿谢明曦夫妇招呼寒暄,明艳的脸孔紧紧绷着。唯有目中的焦虑急切,泄露出了她此时的惊惶难安。
“昌平,”顾清看在眼底,也觉心中难受,紧紧握着昌平公主的手,低声安抚:“父皇是真龙天子,定有上苍庇护。一定没什么大碍,说不定,我们还没进宫,父皇便醒了。”
昌平公主露出一个无奈又苍凉的苦笑:“清哥,都到这等时候了,你就不必说这些好听话来哄我了。”
“父皇眼下情形,定然十分危急,否则,母后绝不会半夜命人送信出宫。”
“母后急着让我们都进宫,或许是想让我们姐弟见父皇最后一面……”
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
晶莹的泪珠,自昌平公主的眼角串串滑落。
或许是父女连心之故。昌平公主这一日都有些心神不宁,晚上迟迟未能入眠。
待听到建文帝陡然昏迷的噩耗后,昌平公主便有了不妙的预感。在夫婿面前,再也撑不住,泪如雨下。
顾清心痛不已,伸手为昌平公主拭泪:“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待进了宫,一切便都明了。”
车夫全力策马前行,未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东华门外。
守着宫门的内侍忙开了宫门。
昌平公主和驸马顾清面色沉沉而入。紧接着,是七皇子殿下和七皇子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