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生笑了笑,问道:“你会下棋吗?”韩山童道:“会一点,小时候陪家尊下过。”秦朝生招手道:“来,坐下,我们下。”韩山童道:“那徒儿失礼了。”说此在秦朝生对面坐下。秦朝生收了银票,问道:“你伤好了吗?”韩山童答道:“全好了。”秦朝生道:“那明日你正式拜师吧,规矩不能破。”韩山童道:“徒儿听凭师父安排。”秦朝生道:“那就这样。”
说话间,两人摆好了棋,而后分军敌对,坐决生死。一个当头炮,凶恶难当;一人马连跳,八面威风。双方各运神机,杀得不亦乐乎。半盘下来,局面旗鼓相当。
秦朝生时而抚须,时而颔,对韩山童的棋力极是赞赏;韩山童也暗自佩服,没料秦朝生棋力如此了得。原来,他从小智力过人、心思敏锐,跟着父亲学棋后,不多久就战而胜之,长到十二、三岁时,乡里已无人是他对手。这兴趣他持续了两、三年,直到迷上了厨艺,方才放下。
这会儿,师徒俩对弈,韩山童棋力还是占优,然他不敢赢,暗暗相让,故而局面落后。正酣战时,秦如烟进门,见两人在下棋,大是惊讶,说道:“我说怎么没声音,原来在下棋。”她看韩山童进门半天不见出来,又没听见动静,不禁关切,故而进门来打探,没料见此一幕,既惊讶又高兴。韩山童起身道:“师父让我陪他下会儿,我就坐下了。”
秦如烟凤轻点,问秦朝生道:“爹爹,师弟棋力如何?能做你对手吗?”秦朝生道:“相当厉害的。爹爹怕不是对手。”秦如烟奇道:“有这么厉害?”韩山童忙道:“这是师父故意夸赞,我不是师父敌手。”秦如烟上前看了看局面,说道:“好像还是爹爹厉害些。不过,师弟能走到这局面,也真挺厉害的。爹爹可是这十里八乡的棋王。”
韩山童点头道:“师父视野开阔、思虑缜密,我不是对手。”秦朝生道:“只怕你是有意相让。”韩山童忙摇头道:“没有的。”秦如烟嫣然一笑,美似桃花绽放,说道:“不管高与低,反正爹爹你找到了一个像样的对手不是,可喜可贺。”秦朝生道:“也是,以后空闲了,我们师徒可以过过招。”韩山童道:“徒儿听凭师父吩咐。”
秦朝生点了点头,而后转对秦如烟道:“山童伤好了,明日为父正式收他为徒。待会儿,你去与几位长辈说说,请他们明早过来见礼。”秦如烟应道:“那女儿这就去说。”说此轻灵转身,欢快地出门而去。秦朝生道:“这丫头没长大,做事风风火火的。”韩山童道:“师姐极稳重的。”秦朝生叹了口气,说道:“你师娘去世后,她没得一个知心人说话,可苦了她了。”韩山童道:“母女连心,别人不能比的。好在师姐还有师父和师兄,比我孤苦伶仃的要好些。”秦朝生道:“你也不易。这今后有苦恼的,你尽管开口,自家人,不要见外。”
韩山童谢道:“多谢师父怜悯,徒儿记下了。”秦朝生道:“你来了以后,你师姐好像也开朗了一些。有空的话,你多与她聊聊天,只是男女有别,大防还得遵守。”韩山童道:“师父放心。徒儿学不成才,然好歹受过圣人教化,礼义廉耻还是懂的。”看秦朝生似乎不反对自己亲近秦如烟,韩山童暗自松了口气。
师徒俩言语相契,棋艺相当,这坐着倒也开心,不觉时过。
翌日一早,秦宅里老老少少,济济一堂。
堂壁上,这时挂了一张剑仙吕洞宾的画像,星冠攒玉,神剑飞霜,面如满月,目若朗星,仙风道骨,神采飞扬,见之忘俗、邪念顿消。
供桌上,此时摆放了各色果品,敬奉仙祖。
到了吉时,秦朝生净手焚香,跪地给仙像叩了三个响头,祷告道:“俗家弟子秦朝生启禀,今有韩家儿郎名山童者欲入我仙祖门下。弟子看其敏而好学、品行端正,愿收其为徒,悉心教导。希请仙祖赐福,保佑他一生平安,逢凶化吉。”
起身后,对韩山童道:“徒儿,给仙祖磕头。”韩山童应了声“是”,上前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拜毕,起身移步至秦朝生身前,跪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大礼参拜。”说此行三跪九叩之礼。
待韩山童参拜毕,秦朝生抚起韩山童,柔声道:“徒儿免礼。”待韩山童站正后,他又正容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入我门下,少不得要守我门下规矩,你可听好了。”韩山童忙躬身道:“请师父示下。”秦朝生道:“他日你艺成出师,不得结交匪类,期压良民,此是第一条,记下了吗?”韩山童点头道:“徒儿记住了。”
秦朝生又道:“不得行鸡鸣狗盗、奸淫掳掠等恶事。若犯,虽远必诛。此第二条。”韩山童道:“徒儿不敢。”秦朝生又道:“学武原为强健体魄、藉以保身,不可争强好胜,招惹是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处事当以礼让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