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五区的确充满罪恶,我也不想说得冠冕堂皇……但若不再经营罂-粟生意,那些人又会回到贫穷的日子!世人估计都会说百慕五区黑暗、无人性,可真正需要改变的难道仅仅是百慕五区吗?当然不是!是这个世道,以及正府!”
狱宁安瞠目结舌,被他这番话说得如梦初醒,她没想过这么多,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
那些贫苦百姓只会种植罂-粟,不倚仗百慕五区,只会被人欺压,如今至少生活有保障。
在百慕五区的势力下,他们甚至过上了小康生活。
狱宁安大彻大悟,她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黑与白,原来还有灰色地带。
这个地方的大环境如此,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有去适应这样的环境。
“君医生,我明白了!”她缓步走上去,站在他身侧,“每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规则,站在那些贫苦农民的立场上,他们只是想要活着,而种植罂-粟是他们唯一的生存技能,他们没有错!”
“错!他们当然有错!而慕家更错!”他转身,表情凝结成冰,“宁安,曾经我一度想要躲避这里,这次回来我走遍了百慕五区每一个角落,看尽人事,知道我为什么会接手话事人这个位置吗?……我想改变,改变这里的一切,可我知道想要改变很难,可能倾尽一生也只能改变一点点,但即便就是这一点点,我也要去做!”
“君医生……”
“我不想看到那些孩子在毒-品中度过这一生,更不希望那些女孩出卖自己的身体与尊严,我希望未来这里是越来越干净的,所以我的压力很大……”他一手撑在窗框上,微微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君医生,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感受。”狱宁安看他这样,比他还难受。
她轻轻拽了拽他衬衣的衣摆,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情急之中,她靠上他的身体,从侧面抱住他的腰,无声地给他力量、给他支持。
男人微微一怔,他直起身低头,盯着怀中女人极短的头发,静默了一瞬,笑着说,“狱宁安,你又抱我,还说没有歪心思?”
她一愣,赶紧松手,脸颊嫣红:“我真没有!我只是……”
她结结巴巴,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脸上一阵阵燥热,“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君医生,我真的明白你的感受,所以请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照成的!既然你决定去改变,那么放手去做吧,我永远支持你!”
男人嘴角上扬,面色温润,方才的凝重早已消失,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狱宁安瞧着他的手在眼前扫过,心口提起来,砰砰狂跳,呼吸屏住。
“狱宁安,虽说我的身份对外保密,可仍然存在风险,或许哪一天就会被人暗杀,你将面对无法想象的危险,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在我身边吗?”他放下手,紧握着她的那只大手没有放开。
“我愿意。”她不假思索地点头,小脸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