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悠悠淡淡的渲染了一室的晦暗难明,双双靠坐在锦榻上的丰俊苍与李瑾芸相视凝眉间面色沉郁,而一旁翘着二郎腿闲适的靠坐在椅子中的花宏熙好奇的左瞧瞧右瞅瞅。
“我说王爷王妃呐,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不干你的事。”冷冷瞥他一眼的丰俊苍眸光不善。
“……呃?”自讨没趣的花宏熙唇角微僵,极为憋屈的瞄一眼神游天外的李瑾芸,心下陡然一沉间忙装着极为迫切的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猛了几口,而后却是眸子陡然大睁,脸色瞬间犹如猪肝一般爆红,该死的,烫死他了!
而不若花宏熙的忙中出错自讨苦吃,被他的动作惊扰猛然回神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
“阿苍可是对府上的那个细作动了什么手脚么?”柳眉微挑的李瑾芸定定的凝望他神色间的每一丝变化。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上毫无异样的丰俊苍淡淡道,“……有什么不对吗?阿芸为何如此问?”
“呃?倒也没什么,本妃只是觉得最近太过清净了点而已。”同他相视但笑的李瑾芸柳眉微扬,“此前之所以不动她,是为了能放长线钓大鱼,不过最近却是毫无动静了,本妃难免怀疑这其中定是出什么岔子了。”
李瑾芸那别有深意的话,顿时令丰俊苍唇角微僵,略发尴尬的别开眸子,极为低沉黯哑的道,“本王怀疑府上的消息外泄,那个细作已经被暗中处置了。”
“……耶?消息外泄?怎么回事?”眸光微闪的李瑾芸顿时神色一僵。
“本王怀疑府上的探子该不只一两个,但本王眼下无暇顾及那边多,所以便敲山震虎给以警告,暂且僵持着,待到校场那边一切妥当了,再反手回来收拾他们不迟……”
“王爷您确定要姑息养奸?”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疑惑在心头的花宏熙不由得插嘴道。
“姑息养奸未必全然都是坏事,况且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本王的掌控之中,或许将来还能助本王一臂之力也是尚未可知……”冷哼一声的丰俊苍唇角陡然闪过一抹邪魅之色。
将他神色流转间的那抹诡异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忽而柳眉飞扬,同他相视点头。
“只要阿苍你心中有数便好。”说着都不觉唇角微扬的李瑾芸忽而一顿,瞥一眼那方眸子中满是茫然之色的花宏熙,“不过,有件事,或许王爷与阿熙也都会觉得意外。”
“哦?何事?”眯她一眼的丰俊苍剑眉微挑。
“干爹说巫教教主的人选绝非巫教中人自行上位,而是、而是由欧阳豪暗中指定……”将南宫玺越同她的点拨款款道出的李瑾芸神色肃然凝重。
越听脸色越黑的丰俊苍与花宏熙双双拧紧了眉头,而惊骇到久久不能回神的花宏熙瞪着大大的眼珠中满是不可置信,倒是始终面无表情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愈发深远。
“……如此说来,或许巫教的种种的诡异之举都是为了挑起战乱,而所谓的活人祭也不过是师父暗中筹谋的戏码之一?”深吸一口气的花宏熙略发迟疑的呢喃低语道。
“不错,干爹同本妃说过,本妃思前想后也觉定是如此。”喟然叹息一声的李瑾芸顿了一下,端正了一下坐姿,缓和了几多神色,方才接着道,“不过,令本妃所奇怪的是,欧阳豪不惜要这天下生灵涂炭也要潜心追求的难道只是长生不老么?”
“长生不老对于常人来说,可是极具诱惑力的,更遑论如若王妃所言不错的话,我师父他、他纵然有回天圣果的助益,数百年来怕是也要大限将至了,所以……”说着却是猛然噤声的花宏熙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而他那言犹未尽的话令相视凝眉的李瑾芸与丰俊苍心下陡然一沉,“阿苍怎么看?”
“阿熙所言虽然在理,不过,你们可有想过当下能叫活了数百年之久的欧阳豪如此执念追求的,怕不再是长生,而是被数百年的独孤所侵蚀了的空虚的心……”淡淡瞥一眼眸光中满是茫然之色的两人,深邃幽暗的星眸中一抹暗芒嗖然划过的丰俊苍别有深意的道。
丰俊苍那意味深长的话令恍若醍醐灌顶的李瑾芸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怔怔的同他相视凝眉,而同样心领神会了什么的花宏熙不由得猛然膛大了眸子。
“……王妃如若不替,或许我也不会多心。”缓缓抬眸瞥一眼两人的花宏熙一把抹去惯常的嬉皮笑脸,神色肃然凝重的眉头紧蹙的道,“当初我在天山学医时曾因犯错被罚在天台峰面壁思过半月有余,虽然当时正值盛夏,但天山毕竟还是天山,天台峰上始终阴冷摄人,是天山上海拔最高,终年积雪不化最冷的地方。
而因着无聊在山洞中耍贱弄棒时曾极为意外的掉入一个极其怪异的坑洞,那里四周全是寒冰,甚至脚底下都跐溜跐溜光滑到摔死人,不过,因着凭借自己的轻功无法脱身而在那里面待了太久的我四处撞墙间险些冻死,更甚至在神思混沌之际隐约看到冒着寒气的冰床上似乎有个仙女被冰封在其中……”
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的花宏熙眸子愈发深远,而听到此处似乎恍然了什么的丰俊苍与李瑾芸眸光陡然一亮。
“那后来呢?”见他顿了一下间便久久不在继续的李瑾芸不禁追问到。
“……呃?后来。”猛然回眸一瞥的花宏熙唇角陡然一僵,“没有后来。”
“咦?怎么会?”柳眉陡然一簇的李瑾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