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斜的映衬在江心中,自船上向南眺望,整个清树垂柳的大地都被染的一片血红,美得令人美不胜收,只可惜,几年之内,辽镇是与这片土地无缘了,一边张望着,一边孔有德耿仲明几个还不满意的直嘟囔。
“将爷,何必和这些穷酸讲和?只要给末将八千兵马,就足以杀穿这些傻帽那垃圾防线了!”
“你是怕没有功勋到手吧?”
哈哈一笑,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毛珏是笑呵呵的说道:“放心好了,天下之大,又不止江南,塞北秋风烈马,西戎大漠黄沙,还有这洋洋大海,有的是给你们打仗的地方,就怕到时候你们打腻了,打不动了!”
“至于这江南,过几年本王会让它自己送到本王手上的!”
这话说得,毛珏可是信心十足。
这份合约,这个时代人或许以为南明占据了天大的便宜,可要还两百多年后,估计就没人这样想了,通过谈判毛珏拿到了什么?从清末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南京条约到后面的辛丑条约,什么领事裁判权,租借地,毛珏可以说是全拿到了,港口绕着南明一圈儿,将他们牢牢封锁在大陆之内,后世列强如何对付满清的手段,他就拿去如何对付江南,更通俗点,直接把江南当做殖民地来掠夺了。
的确,华夏的近代史是一段极其惨痛屈辱的一段时间,足以让每个华夏子孙刻骨铭心的铭记,然而,从某种程度上,华夏却还要感谢那些劫难,那些牺牲!如果不是西方列强把我们打醒了!也许到毛珏穿越的那个时代,华夏还沉浸在天朝上国迷梦中受满清奴役呢。
这条合约签订之后,江南的未来会有两条出路!
如果和历史上差不多,经济命脉已经被掐在毛珏手里的江南士大夫或许就能幡然醒悟,也发起实业救国道路,那萌了几十年的资本主义萌芽就此茁壮生长出来,不用毛珏主动去,愈发志同道合的江南世家自己就得靠过来。
如果这一壶开水还没把这个萌芽烫醒,这南明也依旧逃不出亡国的命运,现在的南明河崇祯初年的整个大明局势是一模一样,和辽饷作用相同,这每年巨额的岁币一点点的在抽空江南的社会财富,北商免税更是对江南工商业体系的致命一击,同样一匹布,我成本十块钱,你成本十三块钱,注定你就卖不过我!
而江南发展到如今,让发达的工商业市镇再退化到魏晋的大世家大庄园时代,社会上的动荡将会可想而知,好不容易稍稍有了些自由的手工业者城镇小资产居民要再把他们驱赶回田庄过着农奴生活,还不如杀了他们。
江南士族可怕就可怕在他们对社会的影响力,对舆论的掌控,没了这些,沾总人口区区百分之几的世家大族屁都不是,一旦打垮了他们的经济基础,毛珏想要收拾这些人,不比树上摘个桃子难到哪里去。
况且除了这些,江南本身还不太平,李自成残部如今可是在湖广和左良玉斗得不可开交,四川还有张献忠的大西政权虎视眈眈,其内部,刘良佐的部队宛若一只害虫那样钻了进去,无兵无银,这南明有都是哭的时候。
他需要做的,仅仅是一边收钱一边等几年,等到自行崩溃即可,这也是见识过江南世家厉害的钻营手段与顽固的潜规则之后,毛珏想出来的另一种玩法。
向回眺望着,毛珏嘴角是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股子奸商一般的笑容,可惜,他麾下一帮牲口是没有一个体会到了自己主君智商碾压对手的得意心情,反倒是对毛珏前一句话耿耿于怀。
“将爷您这是寒碜末将了!只要您将旗挥动,天王老子,末将都能给您干下来!”
“这辈子末将都是厮杀的命了!怎么可能杀不动!”
“是!是!你们都是牲口!麻烦让下面摇桨快一点,今晚本王家几位小姑奶奶可要来扬州赏月。”
“末将遵命!”
........
接下来的几天里,已经一分为二的南明北明,在极短时间内,已经是开始展现出了惊人的变化来。
最开始遭殃的首先就是上海县,杭州城这些割让出去的土地,反正月末毛珏的舰队就要来征收,南明已经不把这些地方当做自己的子民了,抱的是抢一笔赚一笔的心思!
松江,上海县,吴庄。
算是毛珏的老相识了,崇祯六年,他刚来江南时候,就要上演一个活埋大活人的,就是这个吴家,甚至在杭州,这吴大公子还差点要了毛珏的命,不过这么些年下来,当年涉及之一的主角之一陈娇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两人也从陌路到了这相知的一步,而这吴家,却是和大明王朝的国运一般,急剧的没落了下来。
今个,就算是他们的最后一天了,这一大早晨,忽然间就是无数披着火红铠甲的军兵闯了进来,连最后的颜面都不要了,这些南京禁军直接在庄子里挨家挨户踹开门,见到东西直接动手抢。
粮食,纺车,织了一半的布匹,甚至家里年轻一点的女眷,孩童都是犹如货物那样,直接被这些帝国的保卫者扛在肩头,转身而走。
金灿灿的吴府匾额的也是咔嚓一声被勾了下来,当年被毛珏埋死的吴荇族弟,如今的吴家主人此时也是年入了三旬,捋着一把胡子,他是惊骇的挡在前面高声惊叫着:“你们这是干什么?鄙人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岂容你们这般的胡来乱来,快滚出去,否则逼人到南京去告你们去!”
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