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官场糜烂,贪污盛行,军饷未出库,先得被漂没三分成例,这少有的几个不贪的,却是被关进了大牢之中,崇祯这用人不明,是非不分可见一斑。
可已经凄惨入司了,命运却似乎还不肯放过这个家庭,门外,一阵阵喧哗猛地传来,紧接着,破烂的大门被踹开,几个锦衣卫如狼似虎那样的闯了进来。
“可是孙传庭家眷!”
“正是妾身!不知几位官爷有何贵干?”
不愧是将门之后,放下手头维持生计而洗的衣服,在围裙上擦干净手,那孙夫人平静的问道。
“贵干?孙传庭悖逆惘上,贪糜军饷,恃功而骄,顶撞陛下,今奉杨大学士之命,流放孙传庭全家于塞外!通通带走!”
军士们野蛮的闯进屋子里,尚且在读数的一男一女惊叫中被按着肩膀拽了出来,这孙夫人也是被推搡着向外扯着,盆里的衣服打翻了一地。
“世宁!”
在门口,把那个惊慌的小男孩搂在了怀里,猛地回头张望去,孙夫人满是冰冷的哼了起来。
“杨嗣昌!国贼也!”
另一头,京师,诏狱。
“能报此大仇,全靠二位兄弟了!”
亮晶晶的银子在烛光下闪烁着贵金属特有的色泽,看的两个牢头禁子也是眼睛发光,足足吞了几口口水,左面那个稍胖点的牢头这才艰难的点着头。
“这底下关押的可都是朝廷重臣,咱们那位爷喜怒无常,今个进去明个或许就出来了,几位兄弟!这咱们兄弟也是跟着担了很大风险的!”
“明白明白!”
连连点着头,又是沉甸甸的银子从小唐的衣袖中抖落出来,沉甸甸的落在桌子上。
“那孙老儿与我有杀父之仇!只要能狠狠教训他一顿,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说话间,一股子狰狞之色亦是在小唐黑斗篷下的脸庞绽放出来,一瞬间,犹如厉鬼张颜,看的俩牢头再一次重重的哆嗦了下。
这银子分量也够了,再加上东厂李档头的面子,就算是堂堂天子诏狱,还是洞开了大门,一咬牙,还是左面那个牢头猛地拉开了通向下面的牢门。
“哥几个,轻着点!别闹的太大!”
“知道了,兄弟,跟老子走!”
小唐沉闷的哼声中,四个也是穿着黑斗篷的打手闷哼着,跟着下了大狱之中。
这人群中,一个人行动似乎格外僵硬,细看去,就像木偶那样,可此时心头全都被银子的贪欲还有紧张所覆盖,两个牢头哪儿还有心思去多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大权在握的功夫因为和杨嗣昌政见不合气的左耳耳聋,辞官归乡,又被他谗言下狱,在阴森的大牢中,孙传庭头发都白了一多半,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的盘坐在破摊子上,愤懑不平却是默然无语着。
这功夫,一道火光是猛地在他瞳孔中闪烁出来,紧接着,紧锁着的牢门哗啦一声被打开。
看着几个出现在自己面前,面色不善的黑衣人,古板又苍老几分的脸庞上流露出一股子轻蔑来,孙传庭是冷笑着问道。
“老夫都做到这儿了,他杨文弱还是不肯放过老夫?”
“很好,动手吧!不过帮老夫转告他杨文弱一声,幽幽青史再看着他!老夫也在地下等着……”
咣~
电视剧里,一定要等正人君子把台词念完,可这不是电视剧,没等孙传庭把逼装完,小唐已经猛地一个电炮搂了出去,普通一下就打的孙大人向后一个踉跄。
紧接着,他身后一人出手如刀,闪电那样斩在孙传庭后颈,哼都没哼一声,堂堂陕西巡抚,流民军侩子手,朝廷上将军软踏踏的趴在了地上。
烛光斧影,光影交错,对面监牢中,被锁拿的前户部尚书侯洵不可思议的看着几人拳打脚踢的对着孙传庭一顿暴打。
“嗯?”
猛地转眼过去,小唐那狼一样的眼神让侯洵猛地一哆嗦,他可不像孙传庭那样有风骨,哆嗦着又爬了回去。
…………
两炷香的时间!
“多谢二位兄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又是那个牢头签押房中,带着四个黑衣人,小唐是猛地鞠躬下来,两个牢子亦是赶忙跟着摆着手。
“好说好说!”
“那个,没把孙传庭打的太过吧!”
“几位放心,就是教训了他一顿,为亡父出口气而已,皮外伤!”
“如此就好!”
又是客套了几分,带着人手,小唐再一次如同幽灵那样,从这防备森严的皇城诏狱溜了出去,不见踪影。
就算有小唐的口口声声保证,两个牢头依旧是不放心,送走几人,又是亲自下了诏监,观看一番。
幽森的大牢中,孙传庭还是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盘腿蹲坐在间牢中央,花白的头发盖住了大半脸面,只有嘴角露出了一大片青肿。
见他没什么大事儿,松了口气,两个牢头旋即又退出了监牢。
可这平静持续了两天,偌大的诏狱又一次喧闹了起来。
“督主!”
两个牢子腿儿都软了,亡魂大冒,哆嗦着匍匐在地上。
诏狱是归东厂督管的,来这儿的也是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告老还乡之后,继任的崇祯潜邸太监,王德华,幽暗的火把闪烁在他松弛而胖大的老脸上,阳的一面就像笑面弥勒,阴的一面却犹如凶猛厉鬼,丝毫不理会牢子的磕头求饶,他的目光是死死的盯在大牢中央。
人还没死,还活着,只不过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