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你个毛头小子熊心豹子胆,敢鲨鱼头上动鱼翅,赶我们郑家的商馆!老子批了你!”
真叫个海盗作风,陈近南没等说话呢,这头什么郑芝豹,杨天生,李魁奇等纷纷叫骂着拔了刀子。
要是个正面人物,这时候就得铁骨铮铮,据理力争了,可惜,宋献策是天生与这类人物绝缘,他这货举然萝卜腿儿一软,扑腾一下又跪在了地上,高举着萝卜胳膊,悲催的求着饶。
“各位好汉,手下留情,大家都是大明麾下效力的,不要杀我,要算账,就找我们将爷算账吧!”
正在长崎布置防务的毛珏猛地打了个喷嚏。
这贱人,真是杀他都提不起兴致来,还出卖主公,郑芝豹几个满是不屑的把唾沫星子吐了过去,把刀子又收了起来,就连郑芝龙自己都是气笑了的撇过脑袋。
“这小人,怂包!”
这里头,只有陈永华乐不出来,别看宋献策怜都丢尽了,整个谈判,却是被他一惊一乍牵扯着节奏走,不知不觉中已经让自己有理的一方变没理了,话题也从即将开战,扯到了为什么要驱逐郑家商馆,偏偏,这个傻瓜白痴他陈永华还得当了!
淹了一口唾沫,举人老爷是别扭的问道。
“同为大明麾下军将,毛大人为何下令驱逐我郑家商馆?”
“哎呦呦,这话大人您可别乱说,驱逐时候,他们可没说自己是哪家的,反倒是一个个报着,自己这个太监,那个公公家人,这古话说得好,陛下还不差饿兵呢!东江调兵十万,奋战在倭国,朝廷给了多少饷银?六万两,一个月都不他娘的够,我家将爷不收点战时税能行吗?这帮奸商混球还各个仗着后台不肯交,咱当兵的,刀子说话,我家大人自然下令给抄了!”
“龙头的规矩,小的也知道,可这个,不是郑家的,千万别乱认,我家大人一怒之下,已经把这些家伙捅咕到朝廷了,交给他岳父老丈人陈赞化陈大人,私开边市可是大罪!这次没准闹多大呢!”
宋献策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当兵吃饷,这没饷可拿也的确是让人恼火,还忽悠的郑芝豹几个居然微微有了点共鸣,下意识点点头,旋即才琢磨过来,不是味儿啊!这刁民奸商骂谁呢?
陈永华是有点有气无力外加恼火了,被牵着鼻子走他也牵累了,鸡毛扇子都不要了撇在一边,举人老爷干脆是火急火燎的咆哮起来。
“毛大人要抽多少税吧?”
这才是整场谈判的点子!郑家兴兵而来,究其目的就是重新打开倭国这个市场,既然你毛珏也有谈的意思,那就八格牙路的大家放开招子说亮话得了!
陈永华已经没兴趣陪这个猥琐男演下去了。
这儿,宋献策终于敞亮了一把,扑腾扑腾膝盖上的泥,举了个ok的手势。
“每船货,抽三成!”
…………
真不知道是故意炫耀武力还是被忽悠晕了,来时候蒙着眼睛一个个走台阶过来的,回来时候干脆直接把宋献策踹下了大宝船,让这货一双贼眼可以放心大胆的四处寻摸。
更气人的是,刚才在顶上装孙子,这会儿这萝卜头居然装起爷爷来了,眼睛不屑的在郑家水师主力那些大熕船寻摸着,边走还边吧嗒嘴。
“你们郑军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这炮窗挺大,炮口径这么他娘的小,弗朗机吧!也就能打个一二百米?啧啧,我家将爷当尿壶的炮都比这个粗!”
这年头,一门红衣大炮,京师造价三千两,还算便宜的,郑芝龙究根结底是个武装商人,讲究的是多带货,多赚钱,红夷大炮死啦贵的还死沉死沉的,谁他娘的带那玩意,主力战舰大熕船也就船头带上一门,熕就是这个火炮的意思,真拼命时候,郑家有的是到头添血的汉子,弗朗机炮烧一轮,跳着缆绳过去就是干。
这就是毛珏和郑芝龙的区别,郑芝龙这货当海盗都不敬业,他算是兼职海盗,全职海商,毛珏正好相反,全职海盗,兼职海商,东江的舰队清一水的毁船重炮,完全效仿着英西大海战英国佬的战术与配制,能不和你打!老子就躲着你,那大炮招呼你,身板子硬了,说话站得住脚,那银子还用抢吗?自己个得往怀里蹦。
所以,宋献策说的都是真的,可惜,这珍贵的情报,全然让陪同护送的郑军将领当吹牛逼了,强忍着把宋献策踹下船的冲动,在那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着。
另一头,宝船,南海龙头宝座。
“龙头,您觉得如何?”
“真他娘的猥琐!这毛珏手底下都啥人?什么下臣什么主子,这姓毛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还被恶心的耿耿于怀,偏头一吐唾沫,郑芝龙是满脸不屑的哼哼着,听的十八芝那群粗汉子也是点头连连。
“是啊!什么玩意!”
“怂包蛋一个!”
“垃圾!”
这里头为一个明白人陈永华嘴角禁不住抽搐着,他是实在不想把自己家主公刚刚智商如何被碾压给讲出来,等着一般人骂的差不多了,他这才重重咳嗽一下。
“龙头,鄙人说的是那姓毛的提议,每船货给他三成,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咱们回去也提价,反正倭国的铜,水银,银子有的是人要的,也不亏,况且他东江船到咱们地头上,也得给咱们上三成!总得算下来还是赚的!”
“倭国海面上,毕竟他姓毛的是地头蛇,犯不着跟他死磕!”
别说,陈永华这话让郑经几个有**的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