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声音洋溢在村子里。
也算是上首村的老住户了在这儿住了三年多,街坊里短的,这成田老太太带着千代姬,国松丸要搬进城里了,大家伙也就都跟着来送行,白马守备洛止戈也来了,他还在卫所里帮着调了两辆大车。
其实她娘仨真没有没什么值钱玩意,来这儿是当囚徒的,金子都让毛珏给搬光了,做梦都想回复当初的权势,逃离这里,不过真正要走时候,才发现又舍不得了,也许这辈子,她们也再也没有这几年这种田园诗歌的时光了。
甲斐老太太是把她卷烟,针线活的一个大篓筐收拾的整整齐齐,国松丸还是有些木讷的搬着书筐,这些都是这几年他和袁崇焕手抄的,如今竟然也有厚厚的几十本了,而千代姬更是不舍的拿着簸箕,临走了还要往院子里的鸡窝撒了不少酒糟麦糠。
当然,小姑娘更多的,眼神还是向着屋子里看着,可惜,窗户禁闭,完全把她隔绝在了外面。
“官人,您,您真不去送送?”
一边心不在焉的做着活,赵氏一边还躁动的向外眺望着,甲斐姬的心思,朝夕相处这么久,她们两个妇道人家又怎么不知道。
也幸亏是这个时代,要是后世,俩人早就暴打不要脸的小三儿了,可是如今,两个贤惠的女人还在想办法撮合自己家官人还有千代姬小丫头,一方面这小丫头天真烂漫,心地善良,的确招人喜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连毛珏都是频频拜访,如果纳了她,自己家老爷一定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可惜,就在赵氏望眼欲穿时候,袁崇焕却依旧还是那么平静的读着《春秋》,好一会,他这才心不在焉的说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相逢是缘,缘尽则散,又何必去恋恋不舍?”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袁崇焕皱眉的模样,赵氏不得不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只能是偶尔听着声音向窗外张望两眼。
窗外,甲斐姬已经坐上了马车,抱着书箱,国松丸也是坐在了对面,然而抓着手中的簸箕,千代姬却是始终不肯走,还在一把把洒着,看着日头渐高,洛这止戈是有点等不及了,无奈的从外头挤了进来。
“小姑娘,时候不早了,将爷还在铁山等着你们呢,你要舍不得这些鸡,过几天,叔帮你把它们全都送到铁山陪你玩,好不好?”
“还是……,还是不要了!我走了,没人照顾他,这些鸡,还得留给他补身子的!”
“成!叔再买一些鸡,给我的小祖宗您送去,这些都留给袁先生,咱们上车去,好吗?”
洛止戈无奈的声音中,千代姬还是不舍的放下簸箕。
“我,我再喂最后一小把,可以吗?”
看着这丫头指缝里滑出来那一点,洛止戈只能无奈的敲了敲脑袋。
“好,但最后一把!成不!”
稀碎的粉末就像沙漏那样,缓慢却不可遏制的流逝掉,终究袁崇焕也没有出门,这一出去,据说要跟着毛珏直奔济州岛,以此为大本营,今明两年重返大阪,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带着惆怅的叹息,小姑娘终于是跟着洛止戈上了马车。
可这头,亲自当车夫,刚把鞭子要甩开,对面村道上,连着两三辆马车忽然就把道给占了,给堵的严严实实的,还不容易把这个小祖宗哄好,到他娘的居然没了,气的洛止戈是破口大骂。
“哪个王八蛋乱赶马车?不他娘的长眼睛吗?找骂啊?”
“将,将主……”
巴望一眼,洛止戈亲兵磕磕巴巴的说着。
“那,那好像是将爷的马车!”
咕咚~这货脚一软,从车前跌了下来。
还真是毛珏,百里迢迢连老丈人都顾不上招待,屁颠屁颠溜回来,不过不是浪漫的为了某个大美人,而是为了个四十多的老男人。
“臭强盗,你怎么来了!不用搬家了吗?”
头一次看毛珏如此顺眼,在洛止戈心虚的立正敬礼中,千代姬禁不住兴奋的跑了下来,居然还大发慈悲的用小手拉住了毛珏的手,惊喜的问道。
“你这臭丫头!”
对这妞也是没了办法,发不起火来,顶着臭强盗的名头,毛珏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家还是要搬的,不过这次老子来,是要聘官儿的!”
“曹公公,到地方了,您请了!”
这次毛珏算是彻底把这死太监得罪死了,估计回了京师,他不往死了咬自己才怪,可那也得到倭国战争结束之后,如果扶植了丰臣家上位,毛珏后路就完全稳了,到时候遇到更加衰弱,欺软怕硬的大明朝,他怕个锤子?到时候怕得反倒得是朝廷。
老子手里十万大军,还有一百万倭军,老子去投建奴去,就问你怕不怕?就算撂狠话瞎咋呼,到时候毛珏都能吓得那些督抚阁臣面如土色,皇帝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
不过这个前提,是倭国战争的胜利,所以毛珏把宝全都压在了这上面,得罪这死太监,一方面是要打压他,文臣宦官的瞎指挥能力,在大凌河之战他已经见识的淋漓尽致了,不想再遇到第二回,另一个方面,这死太监也的确是有点用处,要把他取得胜利的可能性扩张到最大。
挖掘人才!
脑门包裹的跟印度三哥似得,宦官曹喜终于是瘟鸡那样从车上下了来,第一眼就落在了扯着毛珏手的千代姬身上,愕然的问道。
“毛将军,这是!”
“哦,丰臣家的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