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火铳居然还是威胁最小的一个,毛珏这厮出城纯粹是为了装逼,给松平信纲压力,让他不敢大军后撤去平叛,压根他就没想过去和九州幕府官军在这片小平原上拼命,整个军阵前,毛珏又是埋满了密密麻麻的地雷,这冲进一百来米,当初諏訪神军遭遇到的地火雷狱,这些幕府正兵也算是尝到了,这头举着长枪刚开始发动冲锋,脚底下就是一声巨响,两三个地雷一起被踩爆,足足几十个倭兵被气浪掀翻,鲜血绚烂的挥洒下来。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就像地绽莲花那样,美丽而残酷,就算是已经做好准备不记代价发起进攻的幕府大军也是抗不住这种代价,督军的岛津家,锅岛家,黑田家老中不得不急促的下令停军,再一次把挥舞着三四米长的长鞭手调到了军阵最前面。
啪~轰隆~啪~轰隆~
这这种笨办法对付土地雷效果还真不错,除了偶尔有挨得太近,被炸个断手断脚之外,挡在前方道路上的地雷一个又一个被无意义的排掉,毛珏大营还是缓缓的被这些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倭兵给夺了下来,只不过这个功夫,毛珏早就带着部队打包开溜了,毛线都没给他留下一根。
加上李朝“精锐”,熊津雇佣兵团,九千多人马在土城下壕沟里列起了三叠阵,三排寒光森森的刺刀向外列着,头上,近战肉搏一般,射击却也照样训练有素的后备兵也把密密麻麻的火器压上,九十多门大小火炮一字排开,刚刚还被撵的有点狼狈的胖大海这会儿是完全回过了血来,站在壕沟头上,吐着唾沫跳着脚,跟泼妇骂街似得啥埋汰往外骂着什么。
“小鬼子!你们不追着大爷屁股闻味闻的挺急吗?大爷我就在这儿了,有能耐你们来啊!我叉叉你三大爷个腿儿!那个来和大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啊!”
追过了毛珏的大营,听着庞大海这货的破口大骂,二百米距离外,倭兵却是再一次停住了步伐。
就这么一道低矮的土墙,浅浅的壕沟,却是幕府军挥之不去的梦魇,两次了,就在这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土墙面前,什么九州第一剑豪,东南第一弓取不知道倒下了多少,那低矮的墙头仿佛永远不可能触碰到那样,再强悍的武士,一颗子弹穿胸而过,也得永远的躺在那儿。
可没停留多久,后面凌乱的脚步声中,纪州大弓手组成的督战队又是占据了整个的军阵后方,寒光闪闪的箭头秒着自己人的后脑勺起来,黑田,锅岛,细川,水野,有马,岛津等各家的领军旗本武士家臣同样被松平信纲给圈了起来。
“诸位,刚刚本大将得到了个消息,松浦浪人们与岛原一揆汇合之后,并没有向长崎城支援过来,而是向东北进发,刚刚在中午唐津藩富冈城被攻破!”
“各家主力皆聚集在此!如果大军被眼前的唐寇缠在这里,九州如何?不需要本将细说吧!”
这一番话,让几个九州大名全都忍不住重重咽了口口水。
为了援助锅岛藩,几乎全九州的主要兵力都聚集在了这里,十几家大名都是精锐齐出,余下藩里的都是些老弱残兵,不然岛原藩如何这么快被攻破?
哪怕昨天,这些九州大名都没有像如今这般切肤之痛,本来据说岛原一揆就有三万之众,加上松浦水贼众,东海海盗众不下五万,这股力量,估计九州最强的岛津家都抵挡不住,想着这股力量犹如秋风扫落叶那样扫过整个九州,没个旗本武士火都烧到了嗓子眼儿。
接下来几分钟,这些高级武士几乎全部散布到了战场第一线,尤其是担当前锋的萨摩藩岛津久章。
一把武士刀高举,这家伙犹如疯子那样踹着他那匹挫马在军前狂奔着。
“总大将有军报!岛原一揆已经直奔北九州而去,大家的禄天家役全都在这些叛逆畜生的蹄下,想要保住岛津家,就必须击败了眼前这些唐寇!”
“岛津家的男人们,保卫乡党,就在今天!给我冲,杀光这些唐贼!把他们的头颅系在马下,然后再回头将那些海寇斩尽杀绝!冲啊!”
没什么比家更重要了,松平信纲这一席话,的确犹如一针鸡血那样狠狠捅进了每个武士的血管,在密集的几乎把心跳撑破般战鼓的擂打之下,呼的一声,倭军前锋就像是绝口那样,数不清的武士高举着长枪,铁炮,轮着武士刀,悍不畏死的发起了新的冲锋。
“你大爷的!真来了啊!”
惊愕中,一屁股直接从壕沟上跌了回去,庞大海那吨位,土城似乎都摇晃了两下,可就算是面对疯了那样的倭军,也丝毫没有动摇东江铁义军的士气丝毫,倭人是热血沸腾的野兽,铁义军则仿佛一架没有血肉的机器,在各自团长官的喝令下,一个个团毫无感情的从壕沟斜坡上露出了头。
两边海岸,分为了两支的东江舰队亦是开始窝成了那个死亡圆环,最外沿的帆船侧舷,铁链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一门门黝黑的铸铁重炮凶残的探出了它沉重的脑袋。
要是靠着手头这点军队硬拼,毛珏是打不过,可在他的主场上和他硬拼?毛珏还真不怵谁,也是嘹亮的战号与战鼓响彻了整个土城,狰狞的一抹鼻子,亲手扛着大纛,毛珏是疯狂的狞笑着。
“狗急跳墙?今个本将就把你最后一股希望彻底抹杀!开炮!”
墙头的大炮先开始了轰鸣,紧跟着火枪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