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珏的嘴角在抽搐着。
战场还真是瞬息万变着,忽然间,中间的四条装甲安宅船一下子调转了船头,奔着自己方向来了,紧跟着,那些官船也是偏转了方向,奔着自己过来了,更过分的是,哪怕最小的弓小早都是放弃了个李朝板屋船的战斗,奔着自己来了,夹杂在其中,还有李朝被俘虏的关船。
就像个巨大的拳头那样,这些倭寇不管不顾的扑向了自己。
右翼的李朝板屋船舰队根本拦不住,或者他们也不想阻拦,还有意的向一边偏了过去,放倭船来打毛珏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刚刚毛珏看热闹看的舒服,这么快就轮到他倒霉,李山海看热闹了。
“这个混蛋!”
气的牙根直痒痒,文孟一拳头砸桅杆上了,旋即又是快步跑到了后甲板舰桥上,对着毛珏是单膝一军礼。
“将爷,咱们开炮应战吧!”
“应战个屁!”
望远镜里,李山海是一点儿追击的意思没有,抓紧时间痛打落水狗,把受伤的,不能行动的倭船包围在中间,并向岸边靠拢打的那叫个不亦乐乎,昂起头又看了一眼自己高高悬挂的毛字大旗,毛珏自言自语悲催的嘟囔一句。
“老子有这么招人恨吗?”
又看一眼已经快到两里地距离的倭船先锋,毛珏是没好气的一甩手。
“别他娘的愣着,赶紧转舵!咱们向西南方向撤!打旗语给苏胖子,让他带着东江船向西北方向撤!”
“将爷!”
还有点不甘心,文孟又是一抱拳,毛珏却是一个大白眼翻到天上。
“来人,给文守备一条舢板,让他去给高丽人当炮灰去!”
顿时,文孟没电了。
别说,小船划的是快,这功夫,十几条弓小早已经快逼近黑珍珠,白百何两条战列舰的船尾了,上面的倭人兴奋的举着长矛铁炮呱啦呱啦乱叫,这功夫,两条战列舰却是来了个猛回头,只听见哗啦的几声脆响,弓小早,炮烙玉小早全让船身形式带起来波浪卷到船舷上,撞了个粉碎,一百多个倭寇悲催的玩起了花式游泳,有的还被卷到船身下面没上来。
别看这几条战舰体型庞大,可却一点儿也不笨重,水手猴子那样爬来爬去,三根桅杆调整到背向海风方向,飞快的达到了八节航速,就看后面,庞大的倭人舰队瞬间被落到后面,小的小早川全力拼命划也就只有六七节,而那庞大的装甲安宅船更慢,估计只有三四节,海浪奔涌中,一群倭寇眼睁睁的看着毛珏风一样的男人那般,飘了出去。
“别追了,木有用!”
船尾舰桥,毛珏是无语的举着望远镜,看着那些关船上戴着鬼面具的武士呱啦呱啦叫喊着,拼命紧追不舍,把船桨划得跟跟他奶奶个腿儿似得,对旁边的李朝水师屠杀着自己伤员视而不见。
“干什么啊?狗追屎啊?还没完了!”
撂下望远镜,张望了头上的旗帜一眼,毛珏悲催的哼哼着,一偏脑袋,阿德蕾娜这妞不知道为什么捏着自己小鼻子,笑的像个歪国小狐狸精一般,看的毛珏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笑什么啊?”
这么追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战场差不多都被甩在了身后老远,两支舰队之间的距离也拉到了差不多三里四里,一个个倭人划桨手累成狗,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眼看着他们不想追的时候,毛珏的舰队居然停住了。
瞬间眼中爆发出来了希望,就连那些划桨手在鞭子挥舞似乎都有了新的力气,船头的武士头领叽里呱啦骂着举着武士刀,疯狗扑食那样的倭军舰队又是呼啸着向前面冲着。
理论上,仰角四十五度大炮射程最远,陆地上,毛珏的一吨半左右,十二磅红夷大炮最远能打三到三个半公里,可是船上有炮舱口与炮架约束,最高也只能打到二十度左右,也就是一千五百米,三里地。
这个距离差不多被拉开了,三条战舰忽然打横,上头,沉重的船锚狠狠地抛进大海里,下面,双层的炮舱口也是被铁链子缓缓拽了上来,三条船,一百八十门三米左右长短,一千八百多斤的十二磅红夷大炮狰狞而邪恶的向外探出它们黝黑的身管。
毛珏现在还没有专门的船员组,只好把陆炮哨全都给拍了上去,三个人管着一门大炮,原本的主炮手副炮手成了总教官,大嚷大叫吆喝着让那些非专业人士摇着炮身前面的转把,把大炮仰角抬到最高。
就算是不专业,可是训练有素的毛珏大军,依旧在三十秒左右完成了这个发射准备。
毛珏的大炮上还有着一点新的小玩意,他的火枪都是燧发枪,大炮为什么不能装上燧发装置?有别于传统插进一根火绳然后点燃引燃大炮,这些炮上方也装了个扳机,炮手扳动扳机一瞬间,就可以有效的进行发射。
这样就避免了因为火绳燃烧,目标已经偏离了瞄准的情况。
“预备!”
扯着嗓子,小春子那张消瘦的小脸涨的通红,猛地就把手头的鼓给敲了下来。
“发爷!(fire)”
这个词不知道怎么来的,反正毛珏下令开炮时候,就愿意这么喊,久而久之,也成了炮兵于火枪兵传统,而且两个字带点神秘感的读音,总比一个字放来的有气势,这个词一出,炮手们立马扳动了燧发机,一百二十门大炮,此起彼伏的雷鸣,后坐力推得沉重的炮身立马沿着轨道划了回去,捆着炮身的铁链子被拽的哗啦哗啦作响,浓郁的烟尘喷溅而出,呛得人喉咙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