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中年人的苦口婆心,张暴却不以为然,抗辩道:“这让人欺负上门,空有武艺却不抵抗,学武又有什么用?”
中年人幽然道:“那你打赢这伙食不果腹的渔民百姓很光荣?他们有家有妻儿,你将他们打伤了,以致生活难以自理。好一点的卖子卖女,维持家计,不好的全家上下,活活饿死。这是你要的结果?这跟那些仗势欺人的地方恶霸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人家依仗的是权势,你依仗的是武力而已。”
“这个……”张暴性烈,但自幼受到严格的教育,本性不坏,只是少年气盛,缺乏人情世故,有些轻狂,让中年人如此一说,亦无言以对。
中年人续道:“自古侠以武犯禁,说的并无道理。你想若天下人皆属江湖,人人随心自在,不理王法,以偷盗抢掠为乐,一言不和,拔刀相向,天下岂不是乱做一处?百姓安危更无保障。”
张暴觉得有理,又觉得言过其实道:“那那些贪官污吏,为祸一方的恶霸?他们就能无视王法了?”
“所以……”中年人眼中闪过厉色道:“需要我们这类人的存在,面对这类人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武者以强身健体提高自身修养为主,与人胡乱好勇斗狠就落了下层,但是该出手时,却不出手,那学武又有何异?”
张暴慎重点头道:“徒孙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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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受了赏,接下来是大型的庆功宴。
罗士信毫无疑问是宴会中的主角,受各方敬酒。他酒量极佳,来者不拒,倒也喝的痛快尽兴。
宴席上难免说起战时的情形,罗士信带着醉意将此行战况一点一点的细说,说道大破奚族的时候,群体轰然叫好。当说起突厥来袭。将诸将劝他退兵,以及当时的情况细细说明之后,罗士信来了这么一句:“那一仗,说真的。我也实在有点玩脱了。心太大,差点收不过来。我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突厥会突然中止他们的狩猎,贸贸然的领着十万大军来援幽州,打的我是措手不及。”
这说者有意,听者更加有心。
在突厥田猎活动好比他们中原的春节,是最盛大的节日。突厥中止了田猎,在罗士信还未抵达幽州战场的时候,已经开始奔向渔阳。这意味着什么,明眼人只要稍作思考就能察觉各种问题。
不管在那个朝代,泄露军事机密都是重罪。更何况是关乎数万将士性命的机密。
几乎所有古代王朝都有一个定律,立国时国家空前强大,但随着时代的流逝,一代不如一代,这其中跟君王大臣缺少磨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现今大唐方刚立国。朝中文武大多都是凭借真实本事提拔上来的。大多都是有能力有水准,敢于管事能够管事的人物。
罗士信这话一出口,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很默契的互望了一眼,打算针对此事,入手调查了。
诚如李世民、房玄龄想的一样,罗士信也不会轻易的放弃那背地里与他作对的小人的。不过他也不想过于沉迷进去,他有他的事业。有他的交往,抓泄密者也不是他的任务。
因私而废公,反而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罗士信自己关注暗查之余,还将刑部、大理寺也拉了进去。让他们携手调查,他们干这一行的。调查经验远比他丰富的多。
罗士信这里忽视了一人,平阳。
平阳城府不及李世民、房玄龄,看到战报只觉得奇怪,并未有往深处去想。罗士信这一说,她幡然顿悟。想起当时商议军国大事的那些人,其中必有一内奸,心头登时火起。吃着李家的饭,却为突厥干活,险些导致罗士信全军覆没,这种吃里扒外的内奸,李唐容不得。
李渊并不在宴席之上,也不知此事,但激怒了平阳,李渊也没有理由不知道了。
李渊听了如此消息也为之大惊,特地叫来了大理寺与刑部官员连手调查此事。
大理寺、刑部本就有心暗中调查,现今得李渊首肯,更加坚定了一查到底的决心。
这点是罗士信始料未及的,他最初只是想牵动大理寺与刑部将问题引向李艺,想方设法将他揪出来,现在事情闹开,他反而不好过于插手,也任由大理寺、刑部调查了。
回到郯国府,罗士信与福伯说了些家里发生的事情,又与裴氏见礼,拉着裴行俭闲聊了几句,查问一下他的功课,到了半夜才回书房察看李靖寄来的信,足足累积了三封。
罗士信先按顺序拆看,先将信过眼一边,存放起来,有时间在细细琢磨,连夜写了一封信,将这次领兵作战的全过程记载于信,问问李靖有何不足之处。对于第一次统军,取得如此成绩,罗士信并没有自大自满。不论高开道、还是奚王阿会偌都算不得名将,打赢他们在罗士信看来没什么自豪的。颉利倒是精于作战用兵,但双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手。所以在他心底,却不觉得这一仗真的有多少值得炫耀。
当然这也是他对自己要求过高的缘故。
便是李世民这大唐战神都对他的战果拍案而喜,哪有半点的水分。
以自身官职领天节军将,也意味着罗士信既要处理右骁卫的事情,又要管理天节军。手上多了近乎五万的府兵需要管理,事情多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好在右骁卫已经上了正轨,不用罗士信过于操心。
现在春耕刚过,夏季方来,正是府兵最空闲的时候,操练的最佳时机。
未免将时间拖延到秋收,罗士信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