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棋没有笑太久,耳朵动了一下,“既然来了,便请现身吧。”
黑袍人缓缓地自一侧出现,赵书棋的心底大为惊骇,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黑袍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军师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
黑袍人正是索额部落的军师,而且一直得首领的器重。
“若是不来,又怎能知道,名满天下的赵将军,也是耍阴谋的好手?”
“呵呵,彼此彼此。”
赵书棋转身坐下,面色淡然地斟了茶,然后挑眉看了黑袍人一眼,“要不要来一杯?”
黑袍人自顾自地坐下,微微点头,“有劳了。”
赵书棋的心底有些不安和烦燥,每次面对这位军师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极大的压力感。
总觉得自己面对他,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军师此来,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黑袍人的声音一如往常一般地好听,只是可惜了,看不到他的表情。
甚至,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太清楚。
“如今江南的局势并不太乐观。晋王也是战场上的枭雄,不知赵将军是如何打算的?”
赵书棋的手指倏地收紧,“军师是不相信我赵某的能力?”
黑袍人摇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军师可曾想过,皇帝若是再调派人马过来,到时候,大军压境,只怕就不是能这么轻松的了。”
赵书棋的脸色微冷。
眼下他们的处境,的确是并不怎么好。
凉城久攻不下,除了因为地势原因之外,还因为守将的确是比以前厉害了许多。
虽然他们接连打胜仗,可是一直举步不前,也是会影响到军中的士气的。
而且,眼下他们手中有五城,却并不能说明了他们现在就是安全的。
一旦肃王得到了皇上的旨意,到时候,大军杀过来,他们这里就是要受到夹击了。
当然,他现在很庆幸的是,皇上对肃王也并非是百分之百地信任的。
若换了他是皇上,他早就已经派出了大军以及猛将。
什么疑心不疑心的,什么都比不过灭掉外敌最为重要。
总之一句话,就是皇上自己太蠢了。
黑袍人自衣袖内取出一方地图,徐徐展开。
“将军以为此地如何?”
赵书棋的眸光一顿,好一会儿之后才微微地勾起了唇角,“军师不愧是军师,果然是厉害!赵某佩服!”
“在下的计策再好,也得赵将军敢信才好。而且,这上战场杀敌,还得是要仰仗赵将军,在下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见他如此自谦的同时,身上的气势,却不减分毫的减弱,那种压迫感,似乎是反而更重了。
“赵将军,齐王这里,还是要加派人手的。他现在,不能死。”
“军师放心,赵某明白。”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黑袍人便起身告辞了。
赵书棋派人跟了上去,可是不大会儿,人就回来了。
低着头,无比沮丧。
倒是赵书棋,对此倒是司空见惯了。
“跟丢了?”
“回将军,是属下无能。”
赵书棋摇摇头,“不是你们太无能,而是他太厉害了!”
赵书棋跟这个黑袍人接触也有段时间了。
对于这个人,他甚至连他姓甚名姓都不知道。
索额部落上上下下,都尊称他一声军师。
而首领,也是甚少叫他黑袍,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军师相称,而且,言语间,对其还颇为敬重。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得到了索额部落上下的敬重呢?
赵书棋想不通,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战事上。
于是,第二天一早,便派了先锋去凉城前叫阵了。
大队的人马一摆开,看样子,就是想要大打一场了。
晋王看了一眼底下的阵形,半晌未语。
元朗听着底下的叫骂声,自然是有些忍不住了。
“王爷,赵贼当真可恶,欺人太甚了!请派末将出兵!”
晋王摇摇头,“不可。”
元朗皱眉,不过,也知道晋王是真正有着作战经验的人,而且又是主将,不得不听从于他的命令。
“传我的命令,紧闭城门,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是,王爷。”
底下的人叫骂了一阵,见对方无人出战,便悻悻而回。
当天晚上,晋王便下令大家都加强戒备,并且将巡逻的人数,增加了一倍。
而且从次数上,也有所增加。
甚至,传下令去,所有人歇息时,衣不解带。
元朗看了一眼外面,“王爷是觉得今夜会有人偷袭?”
“嗯。白天对方虽然是在叫阵,可是我观那些人贼头贼脑的,分明就是在看我们整个凉城的防御。以本王看,他们应该会重点攻打这里。”
晋王抬手指了一下,“元朗听令。”
“是,王爷。”
“你带五千兵马,悄悄地上城东,莫要有动静发出,全都隐身于墙下,一旦有人偷袭,重重反击。”
“是,王爷。”
果然,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夜里静得只能听到风沙沙地吹着叶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
“啊!”
前后间隔不过一秒钟,又有一道声音响起,“杀!”
一瞬间,凉城的城墙上,火光满天,无数的箭矢,朝着底下的那些将士们袭去。
半个时辰之后,战争结束。
因为原本就是为了偷袭,所以,对方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