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良城还没带着穆远宜走多远呢,就接到了霍林的信。
得知女儿就要嫁人了,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
他不得不承认,这几年为了穆远宜,他其实是愧对两个孩子的。
特别是霍瑶光。
他常年在外,虽然是在府里留下了不少的心腹,可是总归不能代替他这个亲生父亲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为了查清真相,也一直让瑶光处于了一种危险的境地之中。
他除了对不起穆远宜之外,就是对不起瑶光了。
穆远宜的状况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好转。
只是比以前安静了一些,不再总是跑呀跳呀的了。
这让霍良城想到了之前那个秀外慧中的妻子。
虽然记忆还没有恢复,可是她安静下来的样子,真地是像极了回到从前。
而且,霍良城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穆远宜虽然失忆了,而且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可是有时候,问及某些事情的时候,她竟然还能答得上来。
就类似于本能一般。
这很奇妙,也让人很费解。
而严老给出的解释则是很简单。
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并非是随着她的失忆,就真地什么也不记得了。
就好像她之前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就会发病一样,那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儿。
霍良城看着穆远宜睡熟了之后,就小心地退了出来。
云姑和严老都守在了外面。
“瑶光的婚事,我们是一定要赶回去的。总不能让静王府来下聘的时候,我这个亲生父亲也不在府里,实在是不像样子。”
若是他还在边关,那也就罢了。
可是他明明已赋闲在家了,若是再不能主持女儿的婚事,只怕将来女儿会被人看轻了去。
“侯爷说的是,那夫人这里?”
云姑还是比较担心的。
虽然夫人的相貌与之前有些不同,可是不代表了就完全不一样。
若是有熟识之人见到她,只怕还会是吓一跳的。
“先不着急。我昨天给瑶光去了封信,大意是让静王府稍迟一些再下聘,毕竟婚期尚未定。既然是圣旨赐婚,这成亲的日子,还是得请示了皇上才好。”
云姑则是微微拧了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云姑看看侯爷,再看看一旁的严老,豁出去一般,咬牙道,“小姐的状况,只怕并不适宜现在成亲。”
“什么意思?”
严老则是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云姑叹了一口气,“小姐身上的毒虽然解了,可是在她的体内却有一股寒气。现在不明显,可若是成了亲,行了鱼水之欢,只怕就会严重了。”
霍良城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确定她身上的毒都解了吗?”
“侯爷,小姐身上的毒的确是解了,只是留下了后遗症。”
云姑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说起来,当初我们都以为小姐是活不了多久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用好药吊着命。就在小姐参加宫宴之前的几天,我还曾经为她把过脉,确定毒已入心肺,活不了几天的。”
严老的脸色一肃,“可是我给那个丫头也把过脉,并不曾见你所说的寒气呀?而且,她的脉象很平稳,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们出发前,我找到了小姐,再次跟她求证,才得知,小姐在与元朗当众解除婚约那天,曾喝过一碗毒药。”
霍良城险些没站住,“你说什么?”
“小姐说,她查到了那碗药是梁氏命人为她准备的,事后,她也曾去质问过梁氏,可是并没有什么结果。只是,她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件事情有宫里人的手笔。”
霍良城还沉浸在那碗毒药里没明白过来。
这么多年,他到底是做了一件多蠢的事情?
哪怕是边关再苦,再难,他也应该将一双儿女带在身边的!
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女儿被人下毒谋害?
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侯爷,如今梁氏已经没了,这些都已经断了线索,再去追究或者是悔恨,也无济于事了。”
霍良城抬头,轻轻地阖上眼,掩上了眸底那片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他对不起他们呀。
“怎么会这样?苏嬷嬷她们竟然没有人发现那药里有问题吗?还有霍五呢?他难道就不知道那药里有毒?”
“侯爷,霍五应该是在次日才抵京的。之前的暗卫,出于什么原因被您调走了。”
霍良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出。
“而且,侯爷,就算是当时有暗卫在,那又如何?侯府人多眼杂,岂是几双眼睛就能盯得密不透风的?梁氏想要谋害小姐,总会找到机会的。”
这并非是在劝慰他,而是大实话。
侯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
就算是派上一个暗卫队,又岂能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其中?
总会有疏忽之时。
真正有效的不是如何保护霍瑶光,而是如何将心思恶毒之人,直接揪出来杀了。
虽然现在梁氏已经不在了。
霍瑶光在侯府的威胁,也基本上没有了。
可是现在想想,霍良城仍然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梁氏和霍誉都敢买通杀手去杀霍流云了,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霍良城深吸了口气,“你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