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这天底下哪一个热血男儿会如此大方地将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推至别人的怀里?
如今一想,宙灵寒才陡然惊觉,巫不周对她所谓的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并非是爱她入骨,而是毫不在乎,甚至……
甚至可以说是别有所图……
翻涌的记忆渲肆得她脑壳生疼,她只觉得脑壳疼得几乎要炸开了。
她张了张口,喉咙却干涩得要冒火般,令她一个字节都吐不出来。
“他用凤归凉使得神魔界两败俱伤,他又用月九歌助他凡身化神,而他用你……”
和光同尘一说却又忽然住了口,他没有净无尘的记忆,所以巫不周对宙灵寒的用意,他也只能是猜测。
“他用我如何?”宙灵寒虽忍不住追问,其实她心中已有答案。
随后,她看见和光同尘的目光淡淡扫过来,他说,“他要用你对付红莲业佛净无尘!”
这与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她不由觉得一阵恶寒,头晕目眩地听和光同尘继续说道,“所以,巫不周并不是想灭世,而是想一统六界,可我的前世净无尘却成了他所有计划里的唯一变数。不知当年神魔大战里究竟生了什么,以至于他会下落不明,而净无尘会下凡历劫。总之,如今他又出现了,与贫僧之间乃是不死不休!”
宙灵寒脑中已是一片混沌,她颤着声问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这世间很多事并没有为什么,或许只是机缘巧合。但凡能利用的,他随手就利用了。”和光同尘冷冷看着她,不急不缓却一针见血道,“他逢场作戏的又不止你一个,你该反思的不是他为何会对你下手,而是你为何会上他的钩!”
因为惊怒,宙灵寒陷入了长久地沉默。
天地间茫然又安静。
有些事和光同尘不知,她却知道。
所以对巫不周,和光同尘其实只能猜测,而宙灵寒却可以十分笃定。
思及当年,她记得她遇见净无尘确实是因为巫不周的刻意安排,从此一见倾心不可自拔。
可净无尘至始至终从未给过她半分回应,那三百万年里她曾无数次想过放弃,艰难的日子都是巫不周陪她一起走过来的,他替她出谋划策,他为她与净无尘制造一次次姻缘巧合。
对此,她曾一直以为巫不周是一个不屑于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如今才细思极恐他最初的目的就是想用她毁掉净无尘的戒律之身,让这世间从此再无红莲业佛!
“无尘”宙灵寒突然握住和光同尘的手掌,她的手指冰冷,还颤抖得厉害,她问他,“你方才说什么?他要与你不死不休?”
和光同尘抬眼看着她,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轻声应道,“是。”
她眸光一动,殷切地问他,“他对你如何了?”
和光同尘微微蹙着眉头,回道,“他欲将贫僧困死在这四魂阵里。”
“四魂阵?”宙灵寒喃喃,莫名地两眼放空出神,“对,我知道这是四魂阵,是巫不周,是巫不周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总有一天,你会来……”
和光同尘看着四周烈烈不熄的红莲业火,便知道这不可能是莲焰阵了,他轻轻叹息道,“如今贫僧已经过了血煞阵和情孽阵,若是所猜不错,这应该是噬心阵。”
“噬心阵?要得美人痴心?”宙灵寒一愣,突然轻笑起来,“净无尘,你不觉得可笑吗?”
和光同尘的目光一僵,他知道她笑什么。
他拒她一生,冷她一世,不仅伤她情,还夺她性命。如今却还要厚着脸皮来问她要一颗痴心,这不是很可笑吗?
这大概就是巫不周厉害的地方吧,谋算人心,分毫不差。这也是令他绝望之处,宙灵寒若是不愿,他也强求不得,无甚好苛责她。
宙灵寒伸手拨弄着细雪,看着他的眸里笑波荡漾,静默许久,她蓦然出声冷笑,“净无尘,你终究还是入了巫不周的圈套,我祸害不了你,他便换个女**害你,你逃得过我,却逃不过她!”
和光同尘抬起头来,目光沉静,不急不缓地轻轻吐字,“遇见她,贫僧从未想过要逃。”
听着他突然温柔下来的声音,宙灵寒黯然垂,心中隐隐作痛,眸中似有忍不住的泪意闪烁。
见宙灵寒呆滞的神色,以及她眼底腾起氤氲一片水光,不知怎的,和光同尘忽然心口一阵堵。
他心口郁结他本无意惹红尘,却为何偏偏伤了这许多痴心人?
然,盈盈虚空中,回应他的只有一句造化弄人。
“她是谁?哪位神女?”宙灵寒眼中潮湿,蓦然出声,喉头哽咽,“我倒是要瞧瞧她受不受得起我宙灵寒的九州真元。”
和光同尘注视着宙灵寒强颜欢笑又执拗的神色,最终还是松了口,他从袖口里取出那枝曼珠花,缓声道,“其实贫僧并不知她的来历,只知她是战神君逸之妻,名画心,喜穿红衣,这花是她赠与贫僧的,贫僧在凡界从未见过,她说这花叫做曼珠沙华。”
画心?画同花音……
难道是创世花神现世了?
宙灵寒盯着火红的曼珠花愣愣出神。
数千万年来,在天界,众神归位,独缺掌管花草树木等世间万生之灵的花神。
而所谓花神,实则乃是创世之神。
本体也即创世青莲,有创世之能,是万生之始,却于混沌初开之时,舍莲身化了天下万灵。
青莲既毁,相传若要创世花神再现世,必得以圣莲莲心为籽,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