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饶雨只是无路赛馆治下一名普通的铸炼师。
他的心中,除了炼剑,没有其他。
也许一开始,他也曾经为这些苦难的奉献者流过几滴眼泪吧,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闲心去做这种事情了,他的心中只有铸炼,这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想要炼制出那把绝世之剑。
那剑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无限。
即使铸炼出来,那剑也并不会属于他们,但是,只要剑成,那就是荣耀。
那将是一把空前绝后的神剑。
当然,只希望这些血液真能激发出它的凶性。
他们手中只有描述得很模糊的说明,要不然,以他们的本事,早该炼制出来的。上面只说了这剑需要人的血,人的怨恨,魂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多少,要什么样的,根本就没有说明白,他们只能慢慢地试。
有这么多的祭剑材料,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丁饶雨招手,有人就去帮他取材料。
那些材料就是被绑在石柱上,中了mí_hún术的人,这些人全部都有修士。
他们迷信,带灵力的修士或许会比凡人更管用。
丁饶雨挑选中了一名女子,真可怜,她看起来那么美丽,可即将成为她一辈子可能都没想象过的怪物了。所有堕入铸炼池的人,无论之前是多么强大,多么自信,多么倔强,最后,都免不了成为疯子。
他们会在一瞬之间疯掉,没办法,这把剑除了血与魂魄,也需要浓烈的怨气。
还有什么,比无谓的死,痛苦的死。更让人不甘呢?
挣扎嘶吼带来的怨气,就像陈年的酒一样醇厚。
如果不是这铸炼池太烫,丁饶雨还真想试试这泡了无数鲜血的“汤”是什么滋味。
裹挟着谩骂与憎恨的汤,会是何等的鲜美。这就是人啊。
丁饶雨笑吟吟地一招手,那美丽的女修就被送到了他的手里,他搂住了她的腰,有些沉醉地打量着她的面孔:“真可惜。”
当丁饶雨发出这声感叹以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从下而上窜上来。
不,他可没那么急色。
嗯?
丁饶雨立刻低下头,当即看到一簇火苗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烧。
烧起来了?怎么会烧起来了?
丁饶雨当即将那女修抛开,疯狂地拍打起了自己的裤管,但是——“啊!”
又一声惨叫。
铸炼池里的金水溅射到了他的腿上!
痛!
丁饶雨有点能体会那些堕入铸炼池的奉献者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这些沸腾的金水再次将他拍熄的火重新点燃。
其实丁饶雨已经管不了衣服了,金水直接烧坏了表面的皮肤,甚至还在往下渗,几乎要截断他的骨头。
“啊、啊、啊!!!!!”
这样那样的凄厉嚎叫此起彼伏。
这些嚎叫声终于将被绑在石柱上迷迷糊糊的修士们吵醒了。
确切地说,是平时负责给他们做深层催眠的人已经自顾不暇。
那些绑缚他们的锁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修士们还没回过神。先被这地狱般的场景吓了一跳,然后纷纷地朝出口逃了出去。
丁饶雨若是能将挣扎惨叫的注意力分一半给那位女修,他也许会发现那名本该昏厥的女修也被人带走了。
一道黑影左手抓着一个,右手抓着一个,很快冲出人群跑在最前线。
一冲出无路赛馆,她就一溜儿烟消失在夜里。
但紧跟着她冲出来的修士们,一边跑一边叫,叫醒了整座应天城。
施敏毓此时才反应过来,但她已经无法挽救这局面。
“影十六!”
影十六冒出来:“金灵神机被人毁了。”
“金灵神机?”和那些修士比起来,这东西更加贵重。传闻,它连化神修士也能一炮诛杀。
施敏毓急了,那群修士跑了,一定会把所有人引来无路赛馆。这个烂摊子,她怎么解决?
“我能帮你。”
“你怎么……你有办法?”施敏毓露出一丝恳切的表情,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影十六,平时,她可不屑对一名影卫用这种招数。
影十六点点头:“我能送你走。”
“这算什么办法!”施敏毓大叫。
影十六道:“你知道,如果等那些人回过神来。明白我们抓他们是要祭剑,他们再抓住你……你会被怎么样吗?”
施敏毓打了个哆嗦,她不敢深思。
罢了。
比起之后被问责,还是先离开应天城为上。
只是,连拥有金灵神机的无路赛馆她也管理不好,她想,回去以后,前途恐怕也没了。
但是,比起她自己的命来,这又算什么呢?
于是施敏毓转了个口气,十分坚决地说道:“好吧,那你送我回去。”
……
施敏毓和影十六不知道,有人又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唐承念奔跑在回去的路上,暗暗思索着。
回去?
看来,施敏毓还有一个来处,那或许就是无路赛馆的大本营。
可惜,现在楚良玉和扈容谋还昏迷着,她不可能抛下他们不管,而且,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流落到无路赛馆的密室里,她还要好好地询问一下。
那么,现在她恐怕还不能回连府去。
这两人来路不明,连无月一定会怀疑。
为什么非要大晚上拜访?
她还是先找个地方,把她们两个弄醒再说。
唐承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