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然想要大叫,想要求饶,可是她的嘴巴被捂得紧紧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只能无望地看着盛珺,等到越来越远时,那无望也就变成了怨恨。
盛珺孤零零地站在厅堂中央,手里捧着那封和离书,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中。
她从来没想过,樊延洛竟然会,竟然敢,竟然……将她抛弃。
立约人上,樊延洛已经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他的名字,盛珺怎么会认不出樊延洛的字迹呢?这绝不是旁人替他写的,这是樊延洛自己平静写下,让颜翠转交而来的和离书。
“我该怎么办……”盛珺已经再不知如何是好了。
事情已经走出了她的控制,这是第二次。
十年之后盛翡回来,那是第一次。
难道她真的注定和盛翡不对付?盛翡走之前,耒原里最好的男人是她的,盛翡回来之后,樊延洛又想要回到盛翡身边了吗?难道背叛盛翡的人只有她一个?难道是她逼着樊延洛娶她的不成!?
该死的盛翡,该死的樊延洛!
但除了破口大骂,盛珺却又想不出别的招了。
她捧着那封和离书,又哭又笑简直像是一个疯子。
这是头一次,盛珺陷入一向被她瞧不起的自怨自艾中。
突然,就好像福至心灵般,一颗种子突兀地植入了盛珺的头脑里,在瞬息之间开花结果。
她冒出了一个主意,当然,确切地说,那只是一个想法,算不上什么主意。
盛珺只是想,就算她没有办法,那总有人有办法。
就比如她的娘亲,一定可以想得出救她的主意。对……对!她不像盛翡,她还有爹娘,无论任何时候。盛辜攸和年七莺都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年七莺一定知道该如何救她!
盛珺猛地将和离书捏在手心里,朝里头冲去。
……
一个人影匆匆地往客栈走,这是带着纱帽的窈窕女子正是唐承念。
她一边走,一边笑。
拜访盛家几位长老很成功。毕竟,唐承念要他们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在盛辜攸最狼狈的时候踩几脚就行了。其实这一点,她不用说,他们也会做。不过若不是唐承念提点,他们可能还想不到,盛辜攸完美名望的好日子就要过到头了。
她监|控着整个耒原,这就是炼虚境界的好处,她的神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一切阴影都容纳在眼中。每一个人的小心机都在她的面前展露无遗,知道一切的唐承念,就像是在看笑话一样看这群人汲汲钻营。
回到客栈,小掌柜一看到她就开心地迎了上来。
“客人,我送您上去?”
唐承念温柔并坚决地说道:“不必了。多谢。”
小掌柜也只好懊恼地挠挠头,退回到了柜台后面。
虽然小掌柜不跟上来,唐承念也有些担心自己走后房间里会不会出状况?她之前一直在关注着樊家与盛家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忘记要看客栈里的情况。虽然她知道这附近没有元婴境界以上的修士,不会有人能为难到盛翡,但是,唐承念总是对自己看不到的灰暗角落十分介意,她总怕会出事。
她和盛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太怕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唐承念这样一想,便加快了脚步。她也懒得用神识,反正几步路罢了。
等她走上楼梯,才刚刚在二楼冒头,却忽然有一个男人尖叫着朝她冲了过来。唐承念一闪身就躲开,这男人就越过她,一边惨叫一边往下跑,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声音刺耳。
“有鬼啊!!!”
楼下传来混|乱之声。这个男人冲到一楼的时候,似乎被小掌柜揪住了。
唐承念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她只将这个当成了小插曲。
可是,等她走到自己租下的上房门前,不由得一怔,空门大开,里头一片狼藉。
“盛翡?”唐承念立刻走进去,一招手,让一切恢复原样,然后她就喊起了盛翡的名字。
盛翡从隔去起居室与床之间的屏风后走出。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前辈。”
“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唐承念问。
盛翡往外一指:“刚才有个小偷进来了,我就……吓了吓他。”
看来,就是刚才那个疯跑出去的男人了。
唐承念笑道:“他还以为有鬼呢。”
盛翡直接隐形,对于普通人而言,不就像是鬼一样?哪怕是修士,境界不够也很有可能误会,这人不被彻底吓成疯子就算好的了。
她刚说完话,外面就有人来。
“客人,您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是小掌柜。
唐承念头也没回,直接摘了纱帽:“没有,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抓到一个疯子……我怕他吓着您。”小掌柜见唐承念不打算开门问问,就懊丧地走了。
唐承念往外瞥了一眼,道:“你瞧,这不是招来一个好事之人?”
也幸好小掌柜还不够“好事”。
盛翡歉疚地道:“我没想那么多,给您惹麻烦了。”
“你以后记得这一点就行了。”唐承念平静地道。
盛翡听她这样说,就明白唐承念其实不是怪罪她,而是有心指点她,她连忙道:“我明白了,以后会谨慎些。”
“可别只是挂在嘴上说说。”唐承念警醒道。
“是。”盛翡恭顺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您去盛家……还顺利吗?”
“一切都好。”唐承念说得模棱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