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就这样深深地窝在沙发上,他静静冥思着,不知多久过后,回过神来,见母亲尚未归来,于是再次拨打母亲的电话。
不料,这滴滴响声除了从手机听筒里传来,还在背后空旷的空气里响起,他迅速转首,如期见到母亲姗姗而进,背后还跟着一大团人,外公,外婆,舅舅,阿姨,还有……李晓彤!
这苍蝇似的的女人,怎么也在一起?该不会刚才跟母亲过去找芊芊麻烦的吧?
霎那间,一股怒气就此先冲上了贺煜的胸口,俊颜即时黑了。
见到贺煜,季淑芬错愕,本能地缩了缩身体,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先发制人,委屈难过地做出控诉,“阿煜,你可要为妈做主,那个凌语芊,真不知好歹,妈主动去跟她示好,她却得寸进尺,不但对妈恶言恶语相对,还把妈赶出来!”
贺煜剑眉微蹙,淡淡地问,“你没病?没有昏倒?”
季淑芬眸光一晃,很快稳定下来,继续撒谎不打草稿,“妈是想着你不在,我和她好说话一些,谁知她持宠生娇,仗着你疼她,丝毫不把妈放在眼中,也幸好你不在,否则你一定比妈更痛心。”
说着,她抬手掩脸,呜咽出声。
这时,季淑芬的母亲——季家老太太也发言了,白皙的老脸满是沉怒,语气非常不佳,教训了出来,“阿煜,今天的事,你妈都跟我说了。那个凌语芊,真的娶不过,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这哪是人为的!”
冷酷的冰眸,先是审视意味地盯着母亲,探究母亲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中有哪个字是真实的,紧接着,转向旁边其他的人,外婆,外公,舅舅,阿姨……
呵呵,这一家子,还真够同心呢,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季淑芬真受了多大的欺负,以致家人都来维护了!
然而,贺煜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来,不过是想施加群体压力,只可惜,他们太小看他了,太轻看他对芊芊的感情!他们的女儿和姐姐受到“委屈”,有他们来做主,那他的小女人遭到欺负,当然得由他这个当丈夫的来维护与保护了!
在心里暗暗地提了提气门,贺煜视线回到季淑芬的身上,质问,“你确定刚才说到的那些话都是事实?确定今天是芊芊欺负你,而不是你故意去找她麻烦?”
季淑芬心头猛地颤了颤,坚决答道:“确定!”
“看着我的脸,再说一次!”
呃——
季淑芬抬眸,注视着他,但没有继续说。
“说!”
低沉的嗓音拔高,语气也冷硬不少。
“阿煜,你这算什么,有你这样和妈妈说话的吗!”忽然间,季淑芬的父亲季常贵也开口了,他年纪比贺云清小一点,身高也不及贺云清的高大,但毕竟是身系名门,又曾经在商海打滚多年,那股气势,还是挺慑人的。
可惜,贺煜连贺云清这个爷爷都不惧,更别提这个外公了。面若寒霜的俊颜丝毫不减冷冽,迎着外公沉怒的眸子,他冷道,“那有她这样当母亲的吗?明知我喜欢芊芊,却三番五次地破坏,丝毫不顾我的感受,是否真的要我与她脱离母子关系才肯安静下来?!如果是,我立刻就发声明!”
“阿煜——”季淑芬顿如五雷轰顶。
季家其他几人,也同样目瞪口呆,满眼的难以置信。
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外孙(外甥),他们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终究是血脉相连,看在女儿(姐姐)的份上,他们很器重他,特别是他这些年的大作为,更让他们打心里钦佩和喜爱,只是万万想不到,他对自己人也可以这么无情,为了一个女人,连亲生母亲都不顾!
所以,季常贵彻底怒了,忍不住为女儿做主,斥喝贺煜的目无尊长!
贺煜仍旧态度冷绝,鹰眸冷冽直盯着季淑芬,他清楚,自己绝不能再手软和作罢,否则这一次次的折磨,他没时间跟她奉陪!
就在这气氛无比凝重的时刻,贺一航回来了,刚踏进门,立马被眼前的情景震到。
季淑芬见到救星,赶忙飞奔过去,扑进贺一航的怀中,抽噎出声,“一航,你回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阿煜,他怎能说和我脱离母子关系,这不是要我死吗,呜呜,呜呜……”
脱离母子关系?贺一航立刻又被这个消息震了震,这样的话题,他之前就曾听过一次,能让儿子如此很绝只有凌语芊,莫非,妻子又去找凌语芊麻烦了?哎,这姑奶奶,怎就这么固执,非要和凌语芊较劲到底呢!
“我苦等了二十多年,盼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儿子回来,还没快乐多久,就毁在她的身上。为了阿煜,我放下身段跟她示好,她却不知好歹。还有她那母亲,更是满口侮辱,说阿煜怎样低声下气讨好她,怎样把钱一袋袋地送到她手里,想想我们是何等疼爱器重阿煜,却被她贬得如此不堪,叫我如何不心痛。她们甚至还拿出房产证,把我当狗似的驱逐出门,我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的!”季淑芬继续声泪俱下地控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演绎得淋漓尽致,正如凌语芊说的,她去演戏的话,定能摘下影后的桂冠宝座。
可惜,这一切在贺煜眼中已经厌腻,阴鸷的冷眸继续不客气地瞅着她,一会,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阿煜!”贺一航及时把他喊住,神色凝重严肃,“我们谈谈?”
贺煜略作沉吟,便也回头,往一楼书房走去。
贺一航对季淑芬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