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夜凉如水,琰琰已在床上睡着了,凌语芊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发着呆。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她本以为自己会得到解脱,至少,应该高兴快乐的,但除了宣判的那一刻,其余时间她似乎比以前还伤感、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闷得慌,痛得甚。
她自我安慰,这是一时之间尚未习惯过来,只要时间一长,自己会完全释然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得借助安眠药来入眠。
她视线从镜面收回,低头,拉开抽屉,取出安眠药,打开盖子倒了一颗在手心,仰头准备放进嘴里,不料,一只手横了过来,阻止她。
她侧目,眼波即时一闪,“妈!”
凌母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注视着她,沉吟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上个礼拜。”凌语芊便也如实应答。
凌母不再做声,只深深一叹。
凌语芊顿了顿,又道,“妈,您放心,暂时而已,我想很快就不用它了,最多也是吃完这瓶就行了。”
凌母抿一抿唇,伸出手,轻轻撩开凌语芊额头的一缕发丝,看着这无比憔悴和苍白、却依然楚楚动人的容颜,既欣慰,又心疼,而后,低叹,“那赶紧吃了吧。”
凌语芊颌首,重新把药丸送进口中,和着白开水,吞下喉咙。
凌母继续呆了一会,辞别,“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凌语芊跟着起身,送母亲到门口,继而回到床上,先是对着依然睡得香甜的稚儿凝望少顷,随即躺正身子,不久便也进入梦乡。
同一时间,贺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豪华气派的空间,又是酒气弥漫,烟雾缭绕,除了贺煜和池振峯,今晚还多了一个何志鹏。
尽管茶几上已经摆放了很多空酒瓶,但他们都尚未大醉。
“大哥,你真有把握事情会如你安排去发展?我看嫂子条件那么好,就算冠着你的大姓,也有很多男人飞蛾扑火,如今恢复单身,那些蜜蜂蝴蝶苍蝇恐怕更多了,虽说大哥你聪明,将琰琰判给大嫂,但你大概不知道,时下流行买一送一,大嫂就算带着一个‘拖油瓶’,也丝毫不影响她的行情,说不定反而引来更多倾慕者。”何志鹏忽然开口,酒气氤氲的眼眸隐隐透出了一丝担忧。
他对事情半知半解,只从贺煜口中得知这次的离婚是因为贺煜觉得凌语芊性子太倔强,故要给她一个惩罚,让她体会够了,乖乖回到身边。
见贺煜不语,继续一副沉闷状,何志鹏于是继续唠叨,“大哥,请恕我坦白说一句,我觉得,这个游戏的结果,你输。”
终于,贺煜俊颜变得更沉,给何志鹏一记不悦的瞪视。
池振峯同样是没好气地瞟了瞟何志鹏,思忖着,要不要开口说句话。
正好,有手机作响,是贺煜的,伴随着震音,在光滑的桌面抖个不停,将几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贺煜并没有立刻去接,而是静静睨视着,直到响声停止,然后又再来。
“总裁……”池振峯不禁呼唤了一声。
贺煜继续沉吟两秒,长臂这才挥出去,拿起手机。
原来是李晓彤,对他送问候和关怀来的。
他皱眉,举着手机,淡漠地回了一句,“我没事。”
李晓彤被他冷漠的语气呛了呛,但并无流露任何不悦,继续若无其事地道,“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饭?”
“再说吧。”贺煜还是冷冷地,一口回绝,还挂了机。
池振峯一直留意着,迫不及待地问,“总裁,谁啊?”
可惜,贺煜不解答,扔下手机后,再次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是helle?”池振峯锲而不舍,见贺煜的手顿了顿,于是确定猜测,“她打给你说什么?”
贺煜依然不语,何志鹏则抢先答道,“该不会这女人还想着和大哥在一块吧?对了,这次大哥和嫂子离婚,正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去——”池振峯立刻啐了他一口。
贺煜已经倒满了酒,端起一口气干掉。
池振峯与何志鹏面面相觑,便也不再吭声,双双举起酒杯,又是陪着狂饮起来,不知多久过后,桌面的空瓶越来越多,大家也慢慢来了醉意,何志鹏已经直接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贺煜挺拔的身板则歪歪斜斜地依傍着椅背,鹰眸半眯,昏昏欲睡。
池振峯算是最清醒的一个,目不转睛地望着贺煜,劝慰出来,“总裁,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再纠结也没用,不如振作起来,继续走下去,再说,这条路必须得走。”
贺煜浓浓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至于yolanda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已遵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一切,那些保镖会暗中留意和保护她,再说,有高峻罩着,她绝不会有事。”池振峯继续劝说和安抚。
“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睡了没有?又或者,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贺煜总算做声,却是这般的出其不意。
池振峯怔然,目瞪口呆着,一时接不上话。
“你说女人是不是越大越倔强?越难搞?你知道吗,以前她很乖的,即便偶尔发发脾气,但最后只需我哄她一下,她就回心转意,不过呢,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她的家人。而现在,更是不可理喻,冯采蓝那八婆,口口声声说她爱我,要我说,她根本就不爱我,爱一个人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