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瑾儿不是总喜欢拿脸面、名声之类的给人挖坑吗?
所以今日贾如不跟着回敬一把,也实在太对不住如此良机。
女儿家名声这种东西,北疆虽没京城那些地方要求严苛,不至于为那点所谓的脸面便让人寸步难行甚至断人生死,但真闹得厉害想影响几门好婚事还是容易得紧。
所幸这种事在北疆不兴连座,更不存京城那种家里一个姑娘名声臭了便会影响到整个大家族其他的姑娘婚嫁顺畅。
更别说一个像黄瑾儿这样的表姑娘,就算个人名声再差,对于贾家姑娘却是半点牵连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贾如才敢故意当众揪着黄瑾儿的小辫子说道。
这种机会不占白不占,等黄瑾儿积累了经验教训完全适应了北疆这边的思维与习性后,她再想占如此空子怕就难了。
“表妹怎么能这般说,你明知我同江大哥只是朋友关系,并无其他!”
果然,黄瑾儿瞬间脸都绿了,毫不犹豫且义正言辞地反驳贾如当众对她的污蔑。
但即使如此,旁人看她的眼神还是瞬间变得不同起来,仿佛她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
在这些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贾家嫡女自然比她这身份尴尬的表姑娘有信服力得多,她们骨子里存在的轻视与践踏,让她足以铭记终身。
而贾如施加给她的羞辱,总有一天她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表姐无需这般激动,有则改之无则加冕,总归到底是你的事,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贾如轻飘飘一句话带过,听上去有好似给黄瑾儿留面子,实则是不想傻傻地再给这个女人纠缠争辩的机会。
随即她目光一转,径直看向一旁的邱水与蒋冰两人,礼貌问道:“邱姐姐、蒋姐姐,不知我表姐同两位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争执?我刚陪同家中长辈狩猎回来,着实不清楚具体情形,劳烦两位姐姐替我说明一二可好?”
三两言的功夫,贾如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矛盾发生的真正原因上来。
同时也再一次的加深了众人下意识里脑补的认知:贾家姑娘好心好意赶来帮忙处理表姐惹出的麻烦,没想到刚到连东南西北还没摸清楚就被质疑责备了个狗血淋头,这年头当真是好人难做。
不少人看向江卓的目光愈发复杂起来。
为着在一个爱惹事的表姑娘面前献殷勤而随意得罪贾家真正的嫡女,这江卓的脑子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太好使。
“贾妹妹客气了。”身为当事人一方,邱水终于等到了自己再次出场的机会。
她很快便将事情简单明了的陈述了一遍,倒还真没有怎么添油加醋。
原本就知道贾如不可能真为了黄瑾儿出什么头,再听到那一声“邱姐姐”,邱水更加确定这便是同袍!
“贾妹妹你评评理,既然打了赌,赌的便是羸的一方可以让输的一方做件力所能及又不会违背良知之事,那么你表姐输了,为何要耍赖?”
邱水理直气壮地指责黄瑾儿,倒是引得边上不少人纷纷点头附和。
北疆儿女极重承诺与约定,黄瑾儿这种行径自是让人不耻,即使邱水所提的要求明显有刁难之意。
贾如在听到邱水那句“做一件力所能及又不会违背良知之事”的时候,便已经忍不住小小哆嗦了一下。
要不是一个姓邱一个姓陆的话,她还真怀疑邱水同陆离是一家人,瞧那调调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表姐,愿赌服输天经地义,这事我还真没法插手。”
她无奈地朝着黄瑾儿摇了摇头:“北疆儿女轻生死重承诺,既然你应了赌,输了自然就得照要求兑现。”
“可她要瑾儿给她做三天的婢女,这明摆着故意折辱瑾儿。誓可杀不可辱,明知她们不安好心,岂能任由摆布?”
江卓抢先回应,不过这一次对着贾如态度还算勉强,好歹不再像之前那般失了理智。
他强忍心中的不悦,压下性子朝着贾如说道:“瑾儿好歹也是你们贾家的表姑娘,莫名被人欺辱,你们贾家同样颜面无光。”
贾如承认这话有些道理。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若这会她依然不站在黄瑾儿的立场考虑,未免太过坠了贾家的脸面,旁人只当贾家怕了邱家。
毕竟贾家的表姑娘真给邱家姑娘为奴为婢,说出去着实不好听。
“邱姐姐,这……可是真的?”
贾如没直接回复江卓,而是若有所思地朝着一旁的邱水询问求证。
邱水径直点头承认:“没错,我是要她给我当三天婢女兑现赌约来着,但贾妹妹莫要多想,我针对的只是黄瑾儿本人,绝无借机贬低贾家之意。”
邱水的这份坦荡,对比起一脸委屈隐忍的黄瑾儿来说,反倒令人信服得多。
贾如眼珠子一转,压根没给黄瑾儿开口辩解的机会,立马接过邱水的话极有技术含量地问道:“恕我多言,邱姐姐一看便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不知为何非得在对赌一事上刻意针对我表姐?”
邱水当然答得干脆,掷地有声:“她曾欺骗我、利用我,将我同冰儿当成傻子一般愚弄,而我光明正大的兑现赌约,仅仅让她给我们当三天婢女顶又有何过份?”
这话的信息量着实强大,不但扯出了曾经的恩恩怨怨,更明显的指出是黄瑾儿不厚道在先。
一时间围观众人皆下意识地离黄瑾儿又远了几步,鄙夷排斥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