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董佩慈陌生得叫江卓觉得害怕。
从小到大,他看到过佩慈各种各样不同的模样,却唯独没有对他冷漠疏离至此,决绝得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不、不是那样的……”
江卓僵着身子,眼中闪过一抹极不自然的心虚,想要替自己辩解却发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而董佩慈根本没理会江卓那苍白无力的辩解,扬声而道:“江卓,你的事早就与我无关,至于董家更没有任何立场还得来替你善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往后若无必要,麻烦不要再来找我,谢谢!”
“佩慈,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们……”
江卓面色苍白,袖中紧握的双手显然被董佩慈的话打击得极为厉害,而心底深处亦明显对这样的言辞无法认同。
“没有可是!”
董佩慈直接打断,好笑反问道:“江卓,你急着摆脱孙家这门婚事做什么呢?如果是想给你那心上人黄瑾儿腾出正妻之位的话,那还是别想了。先不说黄瑾儿是否真对你有心,便是贾家也不可能答应卷入你们江家这摊浑水。”
说到这,她顿了顿,完全不顾江卓越来越来越死灰愤怒的面色,继续道:“当然,如果你是借着与我董家联姻来摆脱困境的话,那我更加不可能帮你,毕竟如今我可是一点都不再跟你有什么关系,更别说嫁给你!”
说罢,她再也不看江卓一眼,拉着身旁的贾如,如女王一般径直大步离去。
最后一通,简直如惊雷般炸得江卓天晕眼花,整个人都险些没有站稳。
看着董佩慈绝裂而去的背影,生生将他的自尊心碾得血肉模糊。
曾经亲亲热热的卓哥哥早就被那声冰冷无情的江卓所替代,在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回想的这半个多月里,那个原本满心满意都是他的少女,已然毫无留恋的彻底将他驱逐,剩下的只是嘲讽与不屑!
愤怒、不甘、痛恨还有夹杂着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酸楚一股恼的将他包围,这一刻,向来自认为天子骄子的江卓扭曲得无法形容。
除了孙家,董佩慈甚至整个对他见死不救的董家都让江卓憎恨无比。
当然,还有那个贾如,那个让董佩慈对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彻底的贾如!
在江卓看来,若不是贾如成天在董董佩慈耳边说他坏话、怂恿佩慈的话,向来对他那般在意喜爱的佩慈又怎么可能突然间便如此绝情!
贾如完全不知,此时她已莫名其妙的被江卓当成仇人一般记恨上,毕竟刚才她可真是一句话都没有插足,冤枉无辜到了外太空。
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太过难以置信,毕竟反派体质就得有个反派体质的样,吸引点无辜炮火当真算不得什么。
……
“如儿如儿,刚才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出了书院,上了马车后,董佩慈立马除去了先前女王般的冷傲坚硬,一把挽着贾如叽叽喳喳地说着。
“表现?难不曾刚才你都只是装出来的?”
贾如不知打哪里摸了一把开了缝的松子,边说边自行剥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指的是气势!气势!”董佩慈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真正放下那段感情后,心思也慢慢恢复了以往的乐观明朗。
“嗯,还行吧。”贾如笑着给了个一般的评价,吃松子的模样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真敷衍,你就不会顺势多夸夸我?”
董佩慈伸手便抢了几颗松子过来,脸上笑意却是愈发灿烂:“不过算了,本姑娘今日心情好,不跟你这个吝啬鬼计较。”
她是当真心情极佳,毕竟亲眼看着江卓倒霉还求到她的面前,然后再被她毫不留情的打脸教训,简直是爽到了极点。
贾如自然也明白董佩慈心情好的原因,说起来江卓到现在还好意思跑过来跟佩慈提这样不要脸的要求,也真是够恶心的。
好在傻大姐佩慈倒是难得的清醒,并没有被江卓影响,如今这样断得干干净净的,挺好!
到了分道之际,贾如毫不留情的将那个吃自己的东西、蹭自己车,还好意思说她是吝啬鬼的大小姐赶下了车。
“如儿如儿,差点忘了说,大哥让我转告你,你得空时去趟董家银楼挑些新款的首饰,算是我们给你的谢礼。”
下车后,董佩慈总算记起了这一桩,连忙把话给带到。
贾如自然知道这谢礼是什么意思,加上与董家兄妹都熟,自然也没做那种不必要的客气,当下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贾如没有推拒,董佩慈这才开心又满意地坐上了后头自家紧跟着的马车回府。
而另一头,贾如一行自然也是往自家方向而去。
不过,等快到贾府之际,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内服侍的婢女三七挑开帘子询问车夫发生何事。
书院里头是不准带仆从进去,所以身手极好的三七一向都会跟着马车在书院外头接送自家姑娘,贴身女护卫的差事妥当无比。
“三七姑娘,有人拦车,好像是江家的那位二少爷。”车夫看清了人,倒是认出了前边骑在马背上挡住他们车马去路之人。
“贾四小姐,请下车借一步说话!”
江卓的声音不小,还挺冷,比着先前在书院时明显语气不善得多。
贾如挑开了侧窗帘,莫名其妙的看着骑马走到车旁居高临下朝她说话的江卓。
这人想做什么?难道是嫌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