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陆一伟反而表现得很平静,坐起来道:“什么情况?”

付江伟道:“有个村民报警说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不清楚是谁,民警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应该很快知道答案。”

“知道结果后第一时间汇报。”

“明白。”

十分钟后,再次打进电话,传来一个令人振奋既悲痛的消息,经过民警仔细辨认,死者确实是梁海平。陆一伟立马安排持续突审,在证据面前看他们如何狡辩。

梁海平的尸体连夜运到县医院太平间。左右思索后,决定到现场看一眼。不管他是如何死的,好歹是龙安的干部,他作为县委书记理所应当拿出态度。

叫上郭嘉俊,匆忙赶到医院,县委办主任邢炳文以及一干人等已经在门外等候。下车后,邢炳文上前低声道:“陆书记,您还是别进去了……”

陆一伟目光如炬,神色凝重,不顾旁人的劝阻,迈步进入太平间。对于他来说,再惨烈的场景都见过,何况是一具尸体。

夜晚的太平间里阴深深的,五六张床一字排开摆放着,在角落里的一张床上还躺着一具尸体用白布遮着,没人打扰他,安静地躺在那里,无法想象他经历了什么。或许,他依然在眷恋这个世界,不忍心与他的亲人道别……

正中央的床上,头顶上的灯光如同舞台的镁光灯,照射到白色的床单上发出刺眼的光线。几个医生和法医面无表情站在一旁,似乎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

走到跟前,陆一伟神色凌然凝视着,半天抬了抬手指示意掀开。白单子缓缓掀起,梁海平的容貌露了出来。可能是长时间在水里浸泡的原因,整个人都是浮肿着,胳膊有大腿粗,脸部形似面包,五官挤压得严重变形。如果不是说他,根本看不出来。此外,身上还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时候,身后有人作呕,赶紧捂住嘴巴躲到一边。陆一伟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示意将白单盖上,转身走出门外。付江伟紧随其后道:“陆书记,经过初步查验,死者头部被钝器重击,其他无利器伤害。刚才看到的伤口,极有可能是被石头或其他物体撞击的。”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推测下来差不多十几天,基本与失踪时间吻合。”

“那尸体为什么没腐烂?”

“据分析下来,应该是装进塑料袋里投下河的。正好下雨,河水上涨,尸体飘到了岸边,被人发现。”

陆一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给我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查到谁,一视同仁。”

“明白。”

“如此残忍的手段亏他们也下得去手,立即上报市局,让市局上报省厅。邢主任,你这边上报市委市府办公厅。另外,通知死者家属。”

回到宿舍,陆一伟径直进了卫生间,还来不及打开马桶盖就乌拉乌拉吐了起来,直至吐出了苦胆水。吐完后,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对于死亡他并不恐惧,这些年经历了太多太多,可看到梁海平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了苏蒙,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卫生间呆坐了几分钟,硬撑着走出门外,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点燃烟,忖度了很长时间,拿起手机拨通了马菲菲的电话。

“马市长,梁海平找到了,不过他……”

马菲菲听闻后沉默,过了一会儿道:“和邵书记汇报了吗?”

“还没,先和你汇报一下。提前给您打个预防针,这个案子我肯定要彻查,一查到底,您这边要全力配合我。”

“这是一定的,一会儿我就向邱省长汇报此事。”

与马菲菲通完电话,陆一伟又打给邵中杰。简单汇报后,邵中杰同样沉默,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他作为市委书记不敢随意发表意见,道:“这个案子要高度重视,严肃查处,同时要做好死者家属的思想工作,妥善处理。”

该走的程度全部走完,接下来就该陆一伟表演了。当天晚上,他责令付江伟将犯罪嫌疑人带回龙安县,高强度连夜审讯。同时交代邢炳文与梁海平家属对接,及早处理善后工作。

一夜的审讯,虽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但有了重大突破。邓中原的司机王彪全部交代了。据他说,本来是要将梁海平送到曲州市的,半路上接到郑和平的电话,他说派人要接走。到了迁安县时,俩人在路上碰面,梁海平上了他的车。至于为什么还要到曲州市,他说是送了他一个朋友。

经过简单核实,他的话基本上是真的。

而郑和平顽强得很,自始至终没说话。陆一伟得知后,决定亲自会一会此人。

看守所内,郑和平精神恍惚坐在那里,脸上还有伤痕。见到陆一伟,顿时激动起来,起身隔着铁窗大骂道:“陆一伟,县委书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要么你今天弄死我,要不然等我出去后非弄死你不可。”

身后的付江伟递了个眼神,站岗的警察操起手中的警棍重重往后背砍下去。随着一声尖叫,暴躁的郑和平瞬间老实,血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陆一伟坐在对面,凝视着他良久道:“郑和平,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可能走不出这里了。王彪都交代了,而且我们已经拿到了证据,当你把梁海平推下河的时候,恰好有人录了视频,要不要看看?”

郑和平瞪大眼睛坐在那里不说话。

陆一伟不紧不慢地道:“不承认可以,我们调取了梁海平遇害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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