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不停地笑着,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而今天,这眼泪是为她而流。
他害怕回忆,却又不忍心回忆。回忆自己的几段感情生活,留给他最深的只有苏蒙。
第一段失败的婚姻,他都来不及享受谈恋爱的滋味,就稀里糊涂地结婚生子。那时候的他很容易满足,觉得这辈子都不会走出那个偏僻的小县城,与其好高骛远的幻想,不如看清现实死心塌地地过小日子。说实话,那段时间他过得特别开心幸福,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还来不及抚摸前妻的脸庞,已经被无情地拆散。
人生低谷时,苏蒙出现了。来自城市的她带来了外面世界的美好,让他第一次有走出去的冲动和勇气。仕途失意的他,开始疯狂赚钱,金钱可以填满空虚的精神世界,也可以帮助自己走出弹丸大的北河镇。
然而,世俗再次绝情地撕裂了他的幻想。苏蒙走了,走得那样绝情,他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她结婚的消息。他现在非常懊悔,如果当初坚持,甚至冲进婚礼现场拉着苏蒙的手远走高飞,也许她不会这样的结局。
夏瑾和的出现冲淡了他的痛苦,也燃起了他对爱情的渴望。几乎投入全部精力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尤其是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激动得热泪眼眶,谁又能想到她突然消失了。
从那以后,他不再相信爱情。也就在这时候,受伤的佟欢投入了他的怀抱。同病相怜的俩人决定抱团取暖,奋不顾身义无反顾地追求爱情。他想,这次两人的家庭不存在门不当户不对吧,可谁又能想到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就因为她的过去。
一次次失落,一次次挫败,他已经麻木了。直到张志远提议范春芳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都说人生不可能淌入同一条河流,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再次陷入婚姻的怪圈和魔咒。
除去客观因素,陆一伟不停地反省,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外界力量过于强大。他似乎找到了原因,心里依然不忘追逐爱情的澎湃。他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他想冲破世俗的藩篱追逐自由,然而他的职业注定了不能放飞自我。
忍耐,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不会和范春芳结束婚姻,也不会冲击范荣奎挑战他的底线。他现在心中唯一的灯塔就是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烤红薯,热乎乎的烤红薯……”
陆一伟侧头看到旁边一大爷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油漆桶改造而成的烤炉前叫唤着,炉子里冒着热气,传来阵阵熟悉的香气。他起身走了过去,大爷热情地招呼道:“老板,来点红薯吧,热乎着,吃完身上暖呼呼的。”
“多少钱一斤?”
“一块五,十块钱八斤。”
陆一伟拉开外套拉链取出钱包翻了半天没有零线,递给他百元大钞道:“给我来两个,不用找了。”
大爷吃了一惊,不敢接钱。半天打开炉子取出两个红薯递给他道:“你吃吧,不要钱。”
“这怎么能行。”
陆一伟强行把钱塞给他,接过红薯自顾离去。
“老板,老板,太多了……”
陆一伟没有回头,吃着热乎的红薯继续前行,是小时候的味道。记得小时候,母亲用柴火灰给他煨红薯地瓜,他和妹妹蹲在柴火跟前瞪大眼睛流着哈喇子等待,实在等不及了,半生不熟拿起来拿到炕上乐不思蜀地啃了起来,烧得满嘴起泡,就这样都欢天喜地。
一转眼自己为人父了,而父母亲已经年迈。每每想到此,心中说不出的苦楚。即使为了父母亲,他不能再让他们受惊胆战。
西江河太长,今晚怕是走不完了。陆一伟沿着台阶来到街道上,一侧的路牌上面写着文华路。
掏出手机翻开潘成军发来的短信,没错,他购买的这处房产就在文华路32号华君府。陆一伟很少来这边,带着好奇心四处寻找。并没找太久,走了几步华君府三个大字的牌子出现在眼前。
进大门的时候,保安拦住不让进。陆一伟正要与其理论一番,突然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居然是梁清如,惊愕问道:“你住这儿?”
梁清如同样吃惊,点头道:“你也住这儿?”
“呃……我一朋友住这里,恰好他不在。”
梁清如明白了,走到保安面前道:“他是我朋友,可以进去吗?”
保安左右看看,没有阻拦放行。
俩人并排进去,梁清如热情地道:“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晚上喝多了吧?”
陆一伟客气滴道:“还行,喝了一点。”
“我也喝了一点,感觉特爽,呵呵,这天气吃火锅喝酒再好不过了。对了,你可答应请我吃饭了啊,别反悔啊。”
陆一伟笑了笑道:“这叫什么事,没问题。”
梁清如灿烂一笑,又道:“你朋友家住几号楼几单元?”
“7号楼3单元。”
“哦,这么巧啊,我也住这里。”
“是吗,这里的房子是你买的还是单位配的?”
梁清如撇嘴道:“单位怎么可能给我配房,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自己买的,反正一时半会走不了,索性在这里安家,啥时候离开再转手一卖,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呢。”
说话间,进了门厅。步入电梯,陆一伟才仔细观察她。个头不算太高,一米六上下,不过穿着过膝长筒靴倒显得高挑。由于在一栋楼上班,经常能遇到,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