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在里面等你。”
门口的侍应向汤砚点头,打开了门。
汤砚踱了几下步,深呼吸一口,走了进去。
淡淡麝香飘来,汤砚看见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
但因为背光,不大看得清模样。
铜质的古老香炉里,倒是有香料不时燃烧着,火星点点。
忽然,那人抬头,一瞬间的目光锐利而深邃,宛若划过夜空的星辰。
汤砚的后背,一下子便被冷汗打湿了,心里十分的紧张。
只因这人,汤砚往常只在报纸和军令的署名上看到过,是最军区司令部部长座下心腹。
而汤砚,是个逃兵。
“来了啊,坐。”
没有预想之中的为难和高傲,秘书长的语气十分平缓,给人一种安静的力量。
汤砚紧张的心稍稍平复下去,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秘书长,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汤砚的嘴唇有些颤抖。
“你到南山窟,也有小半年了吧?”
秘书长翻阅着资料,随口说道。
“对,有三个多月了。”汤砚赶紧答道。
“嗯……”
秘书长拉长着鼻息,宛若一首曲子即将步入副歌高昂的部分。
“那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剩下的那三个也该回来了。”
汤砚心底虽然有些疑惑,却不敢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脚尖。
“精神病院的二楼,会再次抽调三名保安。我要你也在名单之内。”秘书长道。
闻言,汤砚有些为难:“可是秘书长,即便抽调保安,多半也是那两个金字神捕和本地的警卫,我一个逃兵,怎么挤得进去。”
话是这么说,但汤砚心中其实根本不愿意淌这个浑水。
大家都对精神病院谈虎色变,前段时间,他的哥哥汤墨更是离奇失踪。
在一楼值班都这样了,一旦去了二楼,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幺蛾子。
那倒霉鬼李清霖,还不是多活一天是一天?
“那假如……有人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突然,秘书长站了起来,打开身后的玻璃书柜,取出一只棕色的玻璃皿。
咚。
玻璃皿放在汤砚面前,秘书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咚咚咚的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天津生化研究院才研制出来的,黄金箭毒蛙毒腺提取液,即便是通幽境的修者,一旦误服都绝对致命。”
汤砚笑得有些勉强:“可,可是通幽境修者也不傻,很容易就察觉出来了啊。”
秘书长失笑:“所以,你的目标是李清霖。”
“他的修为大跌,目前只有百丈夏庭的实力。而且最近因为碎尸案,他经常下山,很好下手。”
汤砚的神色有些挣扎,看着那只玻璃皿目光闪烁。
“此事一旦成功,你的逃兵档案便会被注销,嗯,旅长怎么样?”
闻言,汤砚的目光顿时坚定了下去。
将玻璃皿收入怀中。
“对了。”
汤砚就要走出门的时候,秘书长忽然开口。
“额外送你一则消息,你哥哥的失踪,跟李清霖有关。啧啧,死得真惨……”
汤砚埋着的头猛的抬起,眼睛里掠过一丝凶光。
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汤砚离开了和秘书长见面的地方。
穿过偏僻的小巷,晾衣杆挂在屋檐,湿漉漉的衣服还滴答着水。
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在巷子里躲着猫猫。
‘扑通!’
忽然,一个小孩不小心撞在了汤砚身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这个小孩,汤砚眼睛里的凶光逐渐蔓延,好似放着绿油油的光。
“咦?汤砚?”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汤砚眼中的凶光立马消失不见。
他一脸憨笑的蹲下身子,将小孩扶起,笑骂道:“你个小屁孩,介嘛玩意儿,去一边玩!”
小孩被撞得还有些迷糊,醒过神来,一溜烟的跑远。
“哈哈!李大哥缘分啊!在这都碰得到你!”
李清霖有些疑惑的看着汤砚:“你也请假了?”
因为碎尸案和苏莉的原因,李清霖这段时间除了晚上上班,都会到天津卫城里来。
而且警察厅里,似乎找到了冯壮的一些信息,正在核对。
毕竟现在的民国局势动荡,人口流动很大,普通人的档案管理根本就很难把控。
警察厅花了这么久时间,才从其他地方调取到了一些尘封的档案。
所以李清霖是几个地方的跑,忙得焦头烂额。
汤砚摇了摇头,也不隐瞒:“上面的人找我有事,唉,你也知道俺们些身不由己啊。”
李清霖会意,也不多问:“那行,我先回去了。”
“一起啊李大哥,我事儿也办完了。”
汤砚笑呵呵的主动跟上李清霖,傻头傻脑的,也不见外。
现在的天气开始转热了,那种干燥闷热的感觉,宛若一个锅盖放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街上行人不多,黄包车和出租车的司机躲在阴凉的角落,打着桥牌吹着牛。
偶尔一个打扮清凉的姑娘经过,足以吸引荷尔蒙随温度急剧分泌的男人的目光。
一些商店半开着门,店主扇着蒲扇,半眯着眼。
气候高了,那些卖冰棍儿的生意就格外的好。
卖冰棍的高呼‘卫生冰棍咯~’,推着车子,走街串巷,几乎是一代人的回忆。
冰棍大多都是自己做的。
先把天然冰放进一个大木桶里,加入适量的食盐,这样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