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剑客三两步踩上船纬顶点后,目光如同虎狼,一寸寸扫视在对面画舫的船壁上。
然后他目光一凝,出剑飞起,一剑钉穿了画舫最高层的船壁。
画舫内共有三层,最高这层分隔出了九个厢房,每间厢房的布置风格都各不相同,门口挂着一盏铜质的仙角火葫,即是装潢,又有辟邪的作用。
而在此时,三楼的一间厢房内,花酒被打翻了、菜肴被泼在地上。
三个毛脸的魁梧汉子骂骂咧咧的,分外恼怒的将几名陪酒的莺花推倒在地。
“装什么高雅,还卖艺不卖身!呸!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快给爷尝一口,爷高兴了,银子少不了你的!”
自古青楼多才女,也有许多青楼并非做着皮肉生意。
所以喜人们嫌妓女这个称呼过于粗俗,便用诗号‘闲陪簇簇莺花队,同望迢迢粉黛围’给妓女们取了个莺花的名字。
“放开我,放开我!”
一位莺花性情刚烈,见凭自己孱弱的力气根本推不动身上的这座肉山,她的手朝地上摸了摸,摸住了一块打碎的瓷碗碎片。
然而不待她同归于尽,用瓷碗碎片护住自己的清白,她的手便被紧紧的攥住,巨大的力道传来,锋利的碎片边缘插入了她的手掌心,殷红的血淌过白皙的皮肤,一滴滴落在木板上。
男子见状,心底戾气横生,他们几个本来是江洋大盗,做着干一票,便远走他乡的买卖。
这次到浔阳江头来,本来是想放松放松,泄泄邪火。
谁知道,居然碰到了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男子拔出腰上的匕首,直接插入了身下莺花肩胛与手臂的关节处,他握住匕首一搅,再向外面一拉!
莺花的整条手臂都被他给切了下来!
鲜血不要钱似的冒出,这个莺花翻着白眼,生生被疼得晕死过去。
“哈哈!就是这味道,带劲儿!!”
其他几名江洋大盗闻到鲜血的味道,好似抽了鸦片似的哈哈大笑,眼睛里都冒着幽光,动作的幅度越发剧烈。
男子没有半点医疗常识的舔了舔匕首上的鲜血,正要迷女干身下的莺花。
轰隆!!
厢房外侧靠江的墙壁,从外面撞破,先是一把银白色如同匹练的刀光,继而便是一张凶辣的马脸。
刀光很快,剜过男子的脖子,一颗大好头颅随着银白色刀光抛起。
“大胆贼子,居然敢行这等肮脏之事!”
夏侯剑客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瞟过在场莺花那半露半遮的妙曼身体,提剑在手,就朝这些还来不及起身的江洋大盗斩去!
墙壁破碎的巨大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厢房外有人敲着门。
“门被锁住了!”
“管他的,踹啊!”
江洋大盗们听到外面的动静,神色狠毒,纷纷扑向夏侯剑客。
夏侯剑法剑法十分高明,见诸人环视,毫不慌张。
剑出如离弦,他身随剑走,用剑轻轻拨开一人砍来的大刀后,剑顺势划过此人的脖子。
一路走,一路鲜血淋漓。
砰!
厢房的门被强行踹开,一颗抛起的人头恰好滚到门口众人的脚边。
双目怒睁,十分不甘。
“你们没事吧?”
夏侯剑客脱下衣服,为一名相貌最为出色,有着西子捧心般天生的忧愁的莺花披上。
“谢,多谢恩公……”
此女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小声啜泣着回答。
门口众人见到这幅场景,分清楚了状况,高悬的心终于放下。
但突然,在夏侯剑客身后的那具尸体动了动,本离体的头颅飞了起来,速度极快让头发都朝后面飘起。
牙齿变得不似人形,宛若一根根钢针,咬向夏侯剑客的脖子。
不好!是飞头僵!
众人来不及大喊,而夏侯剑客一门心思放在面前这哀怨的女子身上,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一把剑从厢房破碎的墙壁外刺来。
剑走,方寸数步的距离。
不似白衣枪挑梅子酒般潇洒,也不如剑仙当头怒喝剑来般浩荡,更比不得诺大的江湖风光。
平淡无奇,平前方突刺后,长剑收回剑匣。
众人便见一个白衣少年,青丝如瀑,腰间悬挂一只酒壶,立于夏侯剑客身后。
而那颗飞头僵,却安静的躺放在木板上。
双眼紧闭,额头上只有一点肉眼难见的伤口,一瞬间破坏了它的整个大脑。
英雄气、少年气、侠客气,当如这白衣少年!
门口众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看着善生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曾幻想活成的模样。
冷汗,缓缓从夏侯剑客额边划过。
这个江洋大盗,居然被妖魔附体过,身死后会自动成为飞头僵。
而更令夏侯剑客惊怒不已的是,这善生年纪轻轻,居然就有二流到一流之间的实力,天赋之高,实乃他平生罕见。
这等剑法,有宗师的几分神韵!
看到善生这fēng_liú倜傥的气质,夏侯剑客下意识的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也是顺路搭船,志在游历天下。
毕竟这等的少年英杰,可不是什么充满了铜臭味的商贾家庭所能培养出来的。
“自古英雄出少年,敢问小英雄高姓大名?”
夏侯剑客那张马脸勉强堆起几丝笑容,却见善生盯着自己用剑的手,目光有些自责。
一艘楼船,缓缓从外面驶过。
因为墙壁破烂的原因,众人恰好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