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身影模糊,穿白衣,体魄魁梧,皆戴高冠,一人高冠上绣着弦月,一人则绣着风纹。那绣弦月的说道:“孟行海,原本不必杀你,但你臭名昭著,杀你之后,这功劳可谓惊天动地,传扬四海,嘿嘿,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唯有认命了。”
形骸站着不动,问道:“你怎知我是孟行海?”
绣弦月的眼珠一转,道:“我杀了这黑暗仙神时,从他口中逼供出来。”
形骸道:“九耀大人当时死志已决,任凭你怎般酷刑也决计动摇他不得。是杜旅告知你二人的,是不是?”
绣风纹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多说无益,杀了他!”
绣弦月的动了动手指,形骸胸口肌肤一痛,似有锐物刺向他心脏。形骸令真气凝固,不料锐物仍往里走,竟视护体真气有如无物。形骸吐出鲜血,目光震惊,道:“这....这是....”
绣弦月的仰天大笑,说道:“孟行海,你给我记住了,杀你者,乃是我暗杀神朱步久。”此神是天庭军机衙门中权势极大的神仙,世捎胁簧傧蛩祈祷,他暗器之术精妙绝伦,方才释放出许多细小真气,化作小针,透过形骸真气缝隙,待黏在肌肤上再凝聚为一,杀害目标,自来绝无失手。
绣风纹的说道:“朱兄,见者有份,杀这孟行海的功劳也有我一半。”
朱步久冷冷答道:“郑江南,你这说的可是人话么?全是我动的手,你哪有半分功劳?”
话音刚落,朱步久捂住胸口,目光惊骇,指着形骸道:“你....你....”郑江南见朱步久胸口似被刺入了一柄白枪,却不知是何时出现的。
形骸已然起身,道:“你这招不错,我记住了。”冥虎剑一闪,将这朱步久斩成了星铁。
郑江南惊怒交加,朝后倒退,掌中已多出两柄火铳,火铳口几声轻响,发出枪弹。他是天庭军机处的枪弓之神,擅长风力,令那枪弹如有知觉般飞行,且去势迅捷异常。他又变出两双手,一边发枪,一边填弹,转眼间已有数十枚枪弹飞在半空。这枪弹是由高等仙神化作的星铁所铸,哪怕敌人穿着厚甲,也能一举穿透。
突然间,他脚下一紧,只觉天翻地覆,已被形骸用蛛丝倒吊。郑江南连声怒吼,身子左右转动,却找不到形骸踪迹。他驱使枪弹自行搜寻形骸,却不料众枪弹不听使唤。他定睛一瞧,见那些枪弹也如他一般被钉在半空,仿佛坠入蛛网的蚊虫一般。
郑江南大感惊恐,只觉这屋子里似乎到处都是看不见的蛛网,早在他们进来之前,这孟行海已经布置周详。他举起火铳,对准吊着自己的丝线,砰砰闷响,那火铳的枪口早已被堵上,猛然炸膛,郑江南手掌爆开,血肉模糊,痛的直翻白眼。
只听形骸在他背后说道:“为何杜旅要杀九耀?”
郑江南想起朱步久惨状,心知形骸有杀害仙神之能,哪敢不答?忙道:“我....我也只是奉大人号令行事。孟大侠,你若饶了我,我必替你卖命,令你一辈子所发暗器百发百中,如有神助。”
形骸道:“你所谓的大人是谁?”
郑江南压低声音,道:“他是天庭军机处大统领,中央凶杀神丁离恨。我是受他指使,才协助那个杜旅。”
形骸道:“丁离恨?凶杀神?莫非他知道杜旅的真实身份了?”
郑江南道:“不错,安康神违背天条,擅自在凡间摄政称王,正是罪无可恕。但他似乎与大人有什么约定,大人这才答应放过他。”
形骸突然想到鲁平,喝道:“说!丁离恨是否还另派出了刺客?”
郑江南颤声道:“没了,丁大人并没有....”
形骸听他言语含糊,道:“你这话假得离谱!给我如实招来!”说着手掌一拉,郑江南只觉肌肤麻木,他魂飞魄散:“他要将我变作星铁了!”急忙喊道:“还有一位大人,与丁大人平起平坐,那鲁平老仙由另一位大人暗杀,却不知是否已然得手。”
形骸心中一凛,道:“还有一人是什么身份?”
郑江南道:“他是...他是五方合欢神柳何欢,也是天庭刑部中侍郎。”
形骸道:“这五方合欢神又是什么来头?”
郑江南道:“他权威大得很,但凡....男女相好,大多是向他祈祷的。此人...很精明,大伙儿都有些怕他。”
形骸点了点头,一松手,郑江南倒栽葱般摔在地上。郑江南抬起头,见形骸不再理他,径直朝外走,全身都是破绽。他暗暗怀恨,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再变出两柄火铳,对准形骸脑袋。形骸笑了笑,手指一钩,弹指之间,郑江南身躯凝固,他心胆俱裂,大声哀求,但最终没了声息。
此人是杀害九耀的凶手,形骸本就不会饶他。他之所以起意偷袭形骸,也是形骸用心灵剑诀,故意令他以为能够得手。
从书院出来,形骸心想:“杜旅诡计多端,加上帮凶众多,此时去找他也全然无益。城中白光卫至少有一半忠于鲁平老仙,先去找鲁平,才是重中之重。”
鲁平老谋深算,四平八稳,又是天地中央的和平大神,比之神志不清的九耀可难杀得多。但杜旅对鲁平所知甚深,就怕另有毒计。鲁平尚不知杜旅谋害之心,以无心对有心,处境实是危险。
但孤鸣她们仍在宫内,对杜旅的恶行全无知觉。杜旅若知道她们所在,必会捉拿他们,用以要挟形骸。形骸无暇分身,于是召来一风行元灵,命它全速送信给